2014年的春节,与往年一样,上午去我奶奶家拜年,下午去他姥姥家拜年。
    傍晚时分,从姥姥家出来,倒坐在单车的后座,看着烟花一朵朵在远处升起。
    关于年后去看车的事情,其实也不用看,他做这行许多年,那车也从研发试制时的小白皮看着开始量产,配置都在脑子里。
    接下来就是和客户打下招呼,借个名额去买就行了。
    准备买白色的,又起了小白的名字,纪念那条去世的小白鱼。
    回了家,爬五楼有些疲惫,他骑车久了再爬五楼更加疲惫。
    沙发上坐一会儿,按开电视,调到中央一频道,心照不宣说了句,“还是自己家好”
    电视播着小品,他的电话响起,以为哪位拜年的朋友,却看他惊讶盯着那号码,转过来看着我,接通电话,“爸?。。。噢噢。。。好的好的,我这就下来”
    一边穿裤子外套,一边和我简单说两句,不是他爸爸,是我的爸爸,来送点东西,让他下去取。
    我的爸爸,电话却打到了他那里,心里疑惑,也有些莫名情绪。
    走到窗边,刚巧看到单元门开,透出的一扇暖黄的光,不远处路灯下面,瘦高的男人扶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袋子,不时亮起的烟花,把那脸孔映得棱角分明。
    韩一与爸爸寒暄一阵,拉上他的胳膊,大约是劝他上来坐坐。
    他又哪里会上来呢?
    住在奶奶家的那些年,他也总是远远看着,或只在楼下等妈妈,未与我说过太多话。
    每次只关心一句学业和三餐,就再无想问的。
    都说新生儿会获得父母无限的爱,我又是个例外是么?
    看着他跨上单车,看着韩一目送他远去。
    个子高高的,羽绒服有些厚重,看起来便有些头重脚轻的别扭。
    脚步声渐渐近了,那身影也消失在转角的地方。
    去给他开了门,接过那袋子,放在餐桌打开,两个温热的铝饭盒,一边开盖子,一边听韩一说,“刚包的饺子,说妈让拿来的,我倒觉得是他想送来”
    拿了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牛肉胡萝卜馅,味道是极好的。
    吃着饺子,心里酸楚。
    没埋怨过他们,也理解夫妻就是要在一起,只是不理解那生我出来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