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搬去了水屋。
    室内面积比沙屋小一些,却有个可以投喂海鸟的阳台和向下看鱼的露台。
    他摆了香肠在木梁上,本想吸引海鸟,却也引来了乌鸦。
    第一次近距离看这所谓“不祥”的鸟。
    头顶、背、肩、翅、尾的黑色羽毛,反光下能见到蓝色的金属光泽,颈侧和前胸是深灰色,褐色的瞳仁,隐隐有些狡黠。
    莫名想起梦中那黑色的巨大兔子。
    并不讨厌,有些好奇,也有些喜欢。
    韩一却不喜欢,说是想起“枯藤老树昏鸦”,太过凄凉。
    偏偏这鸟也伶俐,哄也哄不走,盘旋一会儿就又落下。
    他想了个促狭的法子,细线穿了牛肉肠,扔在外面栏杆上,乌鸦落下时就把牛肉肠拉回来,然后看着乌鸦跳跃着追逐。
    玩了几次,那乌鸦不上当了,落在香肠上方最近的屋顶,看准时机落下来抢了香肠就走。
    见跑了傻鸟,又没了消遣,就拉我去游泳。
    是的,来了三天,还没下过海。
    小时候家里没有条件,待长大一些,有基础条件了,又转了个居家懒得动的性子,读大学后更是如此,一想到要去体验新鲜事物,就打退堂鼓。
    一来觉得麻烦,二来不想去做做不好的事情,于是会的越来越会,不会的怎么也不会。
    何况大海,见的少,书却读的多,还是有些惧怕的。
    他见劝不动,就掀了衣裳,换上泳裤,赤膊跳进海里。
    我坐在水边的露台,被太阳晒得犯困,却不敢移开目光,盯着那狗刨的游泳姿势,脑子里幻想着他被淹后的情形,手也不自主的移向最近的泳圈。
    看着他在水里泡了四十分钟,当然也未发生什么意外,听他说了才知道那水不深,一米七多,稍稍下沉就能踩到珊瑚。
    也因为太浅,腿上脚上划几道红印,血也没见,在水中时不觉得,上岸了大约碰到了汗渍,疼得他哇哇乱叫。
    下午阳光高高的,晒得窗外海水都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