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不是很好的梦,早晨下了雨,他去上班,一个人坐在床上,没来由的,没表情的,忽然流了泪。
    “一定是被他传染了”
    吸了吸鼻子,随口说一句,算是给自己个台阶下。
    桌上有粥,有香菇炒油菜,新开的鱼罐头,剥好的白煮蛋。
    选了条长裙,白衣,向日葵的发卡。
    提了黑伞出门,是我最喜欢的大黑伞。
    家里有两把,他车里还有一把,一模一样的。
    伞尖探出单元门,嘭一下撑开,走进雨幕。
    雨水连珠一样敲在伞面,一下下沉闷的声响。
    公交等久了有些烦躁,随手叫了出租。
    一路沉默,下了出租,却是医院的楼前。
    本计划周末与他一起复查的,鬼使神差的,想看看她还好不好。
    挂号,等待,问诊,验血,彩超。
    看着那几页纸上的字,心里说了一句,“果然如此”
    知道结果了,眼泪有了出处,心中反而轻松一些。
    医生反复叫了我的名字,那护士开门出来,看见我的样子,拿过报告看了看,叹气,伸手来抱我。
    我躲了躲,顺手擦了眼泪,走出一步,轻轻与她说一句,“对不起”
    好像与护士说,也好像与女儿说。
    坐在医生面前,听她和蔼的语气,一边遗憾,一边鼓励,一边建议手术要尽早。
    自然知道手术要尽早,皱着眉,忽然有些生气,又平息下来。
    没有道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一切正常,一切都好,结果也该是好的。
    那么,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护士第三次叫了我的名字,耳中的嗡嗡声一点点消失,终于听清她是在说,“你爱人呢?给他打个电话吧”
    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我一个人可以的”
    医生摇摇头,“不是逞强的事,按规定,要有家属陪同的”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拨了一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