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的缘故,画家的画室停了两个月了,前一阵在花鸟鱼市场找了个角落卖画,生意不好,不太赚钱,可以维持生活。
    他的生活包括一日三餐的生活,以及水彩颜料的生活。
    韩一劝过他去给人画像,炭笔毕竟成本比较低,他画素描速写都很好,一定可以多卖些价钱。
    他却说好歹科班出身,出来卖画已经很给这市场面子,画人像这种实在做不出的。
    中午来电话与韩一抱怨自己做的酱油炒饭难吃,语气里都是不甘心,“和你的手艺差太多”
    韩一忍着笑,“你怎么做的?”
    “大酱豆油炒呗”
    “酱油炒饭当然是用酱油,为什么用大酱?”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儿,“。。。酱油,当然是酱和油”
    “蛋炒饭为什么不放只鸡?”
    “鱼香肉丝为什么没有鱼?”
    “。。。”
    “。。。”
    电话到最后,韩一望了我一眼,我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便思来想去小心措辞,“不然借你一点钱周转一下”
    对面的语顿了顿,语气带些欢乐,“这倒不用,还有几万”
    “。。。那你怎么和揭不开锅一样”
    “你家客厅缺一幅画”
    “。。。”
    “买吗?给你打折”
    “买啊,看看多少钱了”
    喝着咖啡,看着他谈笑风生的间隙冲我飞眼的样子,便有些好笑。
    男人之间的友情和面子,总是既矛盾又双生的,有时别别扭扭遮遮掩掩,有时直来直去立竿见影。
    零零散散下了一整天的雪。
    家里温暖,上午一起打扫了房间,下午抱着毯子窝在沙发里,半睡半醒,懒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