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莘穿着自己的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时,腿软得厉害,头发也有些乱了。
跟在她身后的池珩非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身上的西装依旧笔挺,只是心情看起来比进更衣室之前要好了不少。
他直接跟顾问订下了一套阮莘还没上身试的婚纱。此时的顾问哪还敢再说些什么,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惹这位阴晴不定的池先生不快,连头都不敢抬,更别提再多看一眼池太太,或是这位不是新郎的池先生。
事情定下来后,阮莘立刻头也不回地从婚纱店逃走了。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店员全都低着头不敢看她,阮莘再一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想一头撞死。
她强撑着从婚纱店开车离开,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澡。
浴室里的镜子上渐渐泛起雾气,模糊了阮莘的面容。她的手用力揉搓被池珩非碰过的地方,身体的酸胀与精神上的折磨令她恨不得立刻放声痛哭一场。但悲哀的是,当她望向自己时,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不到一年,只要再忍耐这样的生活不到一年,她就可以彻底自由,家人也可以不用再受到威胁。这种心理暗示像是催眠,一遍一遍让阮莘整个人变得麻木,尽管内里的灵魂已经在崩溃尖叫,外表上却是呆滞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空洞得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阮莘用手抹了一把被水浸湿的脸,近乎于哀求地重复告诉自己,坚持下去,阮莘,求你了,坚持下去。
洗完澡后,阮莘拿出手机,随便翻看了一下通话联系人。她忽然在列表里看见了池司瑾的名字,等到反应过来,电话已经给池司瑾拨出去了。
阮莘心里一惊,刚想挂断,那边就接通了。
池司瑾的声音带着些不耐烦:“怎么了?”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阮莘时隔这么久又听见池司瑾的声音,心里居然有些难以喻的酸苦。
她轻声说:“池司瑾,你什么时候回来?”
池司瑾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阮莘会这么说。
他不由自主把声音也放轻了些,语气没有一开始那样不好了:“这两天吧,怎么了?”
“你这一阵很忙吗?”
池司瑾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嗯,这边有个朋友过生日。”
阮莘垂下眼,没有再追问:“我今天去试婚纱了。”
“嗯,我听韩风说了,怎么样?”
“还可以。”
阮莘顿了顿,有些难以说出口似的:“池司瑾过两天,我可能还要去试妆或珠宝,你能陪我一起吗?”
话音刚落,阮莘就有些后悔,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在和一个身体里流着和池珩非同样血液的,与池珩非如出一辙的施暴者求助。
但她真的不想再在今天那种场合,和池珩非做那么恶心的事了。
她甚至不想再见到池珩非,虽然她明知这基本上不可能。
池司瑾不知道阮莘的心思,听完阮莘的话,足足停顿了几秒,才回答。
“好,我明天就回去。”
说完话后,池司瑾和阮莘都没有挂断电话。
又过了一会,池司瑾说:“阮莘,我之前和你说过,只要你不再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好好当你的池太太,你会过得很好的。”
阮莘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