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日，沈沐云怀抱木琴前往正院。踏入门口，见祖母正在悠闲品茶。

祖母。沈沐云上前盈盈下拜。

榻上倚着软垫的老夫人放下茶盏，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意：妤儿，怎么有空到祖母这来了?

前日得了本古谱，连夜练了首新曲。沈沐云将琴轻轻搁在檀木几上，指尖抚过冰弦。想着祖母爱琴，特意来讨教。

她垂眸时，余光瞥见屏风后闪过的衣角——正是月眉，想必正将消息传回主院。

祖母笑吟吟道：妤儿有心了！

随着第一声铮鸣响起，《寒鸦戏水》的曲调如清泉破石。沈沐云指尖翻飞，时而如骤雨打荷，时而似流云舒卷。

老夫人听得入神，手中佛珠无意识地捻动。一曲终了，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而落。

妤儿，多年未见，这技艺倒是愈发精湛了。老夫人颤巍巍地伸手，抚过孙女发红的指尖，比你母亲当年。。。。。。

话音未落，沈沐云已跪直身子：谢祖母夸奖。只是听闻宫中将办才艺盛会，妤儿自小习琴，实在想一试身手。

好！明日就让你父亲递名帖！谁敢说三道四，哀家第一个不饶！

沈沐云叩首时，听见屏风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唇角微扬——许氏想必气疯了。

与此同时，许墨兰得知沈沐云要参加才艺比赛，气得摔碎了手中的茶盏。

她阴沉着脸，叫来心腹丫鬟：去，给我盯着她，若有机会，绝不能让她顺利参赛！

薛瑶在一旁咬着帕子，眼神中满是嫉妒：母亲，就这么让她出风头?

许氏冷笑一声：放心，我自有安排。

得到祖母应允后，沈沐云便将自己关在林祥院内，每日与琴为伴。

秋儿心疼地看着小姐指尖布满血痕，却也知道劝不住。

太阳明媚，沈沐云正专注地调试琴弦，忽有清越女声自月洞门传来：表姐，真没想到，即便经历诸多变故，你依旧这般优秀。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少女身着鹅黄襦裙绣着流云纹，腰间悬着的短剑，少女杏眼含笑。

见沈沐云面露疑惑，薛晚棠轻盈地转了个圈，裙裾扬起的弧度惊飞几只粉蝶：我叫薛晚棠，你的表妹。咱们儿时在梅林里打过雪仗，你还教我认过琴谱呢！

她狡黠地眨眨眼，后来听说表姐去了青林寺，再回来竟住进了林祥院，我便猜着是你。

沈沐云指尖微顿，还未开口，薛晚棠已凑到琴边，指尖划过冰凉的琴弦：我也是来京城参赛的！不过比起琴，我更喜欢舞剑时那英姿飒爽的感觉。不然，定要与你切磋切磋这琵琶技艺。

舞剑确是英气。沈沐云将琴轻轻放下，目光落在表妹腰间短剑上，我也心生向往，只可惜才疏学浅，目前仅在琴艺上略有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