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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牙,将人从地上扶起,一步一步往医院走去,像拖着全身的力气去偿还一场荒谬的情债。
医院,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伴着男人喉间嘶哑的质问,像钢针一般一根根钉进姜婉祯的耳膜。
姜婉祯。。。。。。莜莜呢?
顾知州的嗓音仿佛风雪中的利刃,直直刺进她胸腔。
明明心早已被他伤得千疮百孔,可为什么,还这么疼?
她看着他眼中灼灼的焦急,脑海里骤然闪过昨夜暴雨中,他歇斯底里的那一句:救她!你先救莜莜!
那一瞬,男人的手猛地掐上她的脖子。
姜婉祯,你聋了吗?顾知州眼底猩红翻涌,将她狠狠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我问你有没有救她,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她胡乱挣扎着去扒他的手:我尽力了。。。。。。我守了一夜。。。。。。她在手术台上。。。。。。
尽力?
男人冷笑,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你值钱!姜婉祯,如果莜莜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给她陪葬!
他猛地松手。
姜婉祯像被抽空了魂,跌坐在地,剧烈咳嗽,大口喘气。
男人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因虚弱而身形踉跄。
她下意识想上前扶住,却被他一记刀锋般的眼神劈开:别碰我。
她僵在原地,看着他扶着墙,一步步离去。
几秒钟后,佣人怯怯地开口:小姐,要不要。。。。。。去看看顾先生?
隔壁病房突然传来一声柔弱的呼唤:
知州,你别硬撑了,快躺下。。。。。。
紧接着,是男人沙哑温柔的安抚:别怕,有我在。
那一刻,姜婉祯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几乎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