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了。好了,快下车吧,别耽误行程。
她慌乱地整理旗袍下摆,却掩饰不住指尖的微颤。
顾遇安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利落下车后又绕到另一侧。
他伸手时特意避开她腕间被顾知州抓握过的淤青,掌心向上虚护着:当心台阶。
后备箱开合的声响中,他单手拎起两个檀木行李箱。
金属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像极了他藏在温柔下的锋芒。
船身摇晃着驶入深海,姜婉祯扶着护栏,任由咸涩的海风掀开鬓发。
远处海平线割裂灰蓝与铅白,成群的海鸥掠过桅杆,惊起串串银铃般的鸣叫。
她望着翻涌的浪花,突然想起顾家后院那口永远泛着青苔的井。
此刻终于不用再数着井壁的裂痕,计算天亮的时辰。
阿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温热的呼吸擦过耳畔,顾遇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
他解开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袖口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
姜婉祯转身时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色,恍惚间又回到初遇那日。
少年浑身是血蜷缩在巷角,却固执地攥着她掉落的帕子不肯放手。
只是觉得,她低头望着果汁杯里沉浮的冰块,这次是真的自由了。
玻璃杯触到掌心的瞬间,顾遇安的指尖擦过她手背。
他倚着栏杆侧身而立,领带在风中猎猎作响:北平报纸已经登了顾家少奶奶旧病复发而亡的消息。
他突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快意,现在起,阿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姜婉祯仰头饮下酸甜的果汁,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远处灯塔亮起第一盏灯,在夜幕里投下温柔光晕。
她望着海面跃动的光点,忽然觉得胸腔里积压多年的阴霾都被海风卷走了:
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话音未落,顾遇安已经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他的手指悬在她脸颊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若还觉得孤单,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只有海浪能听见,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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