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的生活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她跟顾遇安收养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孩子七岁,名叫阿竹,是个很听话的女孩子。
一年后的秋日,姜婉祯踩着银杏叶走向校门口。
顾遇安倚在黑色轿车旁,风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刚坐进副驾,后排的阿竹就拽了拽她衣角:妈咪,爹地说要回国一趟,说有急事要处理,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方向盘在顾遇安掌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目视前方,下颌绷得像块铁板,领带被他扯得歪斜。
姜婉祯望着他紧抿的嘴唇,突然想起去年他浑身是血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心尖猛地一颤:
可是顾家发生了什么事?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颠簸声里,顾遇安忽然轻笑一声:阿祯还记得徐莜莜吗?
姜婉祯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她真实身份被曝光了。顾遇安喉结滚动,声音混着引擎震动,歌舞厅的歌女,从前那些留洋小姐的做派,全是假的。
报纸头版都在写顾知州金屋藏娇,那些酸文痞子的笔杆子,比子弹还伤人。
他猛地踩下刹车,路旁的法国梧桐在车灯下投出张牙舞爪的影子。
后视镜里,阿竹蜷缩在后座睡着了。
顾知州应付不来?她轻声问。
那些老古董要的是徐家小姐,不是舞女。
顾遇安冷笑,方向盘在掌心转了半圈,舆论烧到顾家老宅,没办反,我手底下的产业也受了一些牵连。
他转头看向她,眼底映着街边忽明忽暗的路灯,阿祯放心,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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