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窗棂漏进的夜风掀起桌上的文书,顾遇安抬头的瞬间,台灯暖光映亮他眼底未褪的血丝,却在触及她身影的刹那化作春水。
钢笔咔嗒扣上笔帽,他起身时带起的墨香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会食呢?他伸手揉乱她松散的发髻,指腹擦过她耳垂时故意停留了半秒。
当年可是发过誓,要给你和小阿竹幸福生活。
姜婉祯轻哼一声,指尖戳了戳他胸口新换的盘扣:现在整个法租界都知道顾家二爷的手段,还要这么拼命?
话虽严厉,却不自觉抚上他眼下的青黑。
窗外忽然传来黄浦江货轮的汽笛声,悠长而寂寥。
顾遇安顺势将她圈在书桌前,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后颈:阿祯就这么狠心?
他的掌心贴着她腰侧缓缓收紧。
姜婉祯道:怎么狠心了?某人忙于工作无法自拔,我来提醒一下某人该休息了。
她说完,顾遇安咬了咬她泛红的耳垂,惹得姜婉祯娇嗔着转身捶他,却被更紧地拥进怀里。
钨丝灯突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光影明灭间,倒映着纠缠的身影和窗外摇晃的霓虹。
阿祯不亲亲我,今晚可要熬成熊猫眼了。
顾遇安垂下眼睑,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嗓音里裹着蜜糖般的委屈,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她真丝吊带裙的带子,像讨要糖果的孩童。
姜婉祯拿他没办法,刚转身踮起脚尖,后颈突然被温热的掌心扣住。
男人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他滚烫的呼吸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在鬓角留下潮湿的痕迹。
顾遇安的目光像是淬了化不开的浓情,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慌乱躲闪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
阿祯想躲到哪里去?
姜婉祯张了张嘴,未出口的嗔怪被裹挟着滚烫体温的吻堵了回去。
顾遇安的唇辗转描摹着她的轮廓,指腹摩挲着她后颈细腻的肌肤,薄荷混着檀木的气息在交缠间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