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很晚了,距离之前吃完饭已经有一段时间。
胖子早被菜香勾得挪不动脚,第一个跟着往里钻,登山包上的洛阳铲把儿晃得哐当响。
季如尘唇角微抿,不动声色地跟在其后。
见季如尘走了,那张链子和柳冰也就一起跟了上去,来到包厢里。
所谓包厢不过是用松木板隔出的方寸之地,墙纸上的碎花图案褪成浅粉,隔板缝里漏着堂屋的光,能听见后厨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咚声。
老板娘拽过四条木凳,凳子腿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几位将就坐!咱这儿虽简陋,菜可是一绝!
说着从围裙兜里掏出皱巴巴的菜单,油光蹭得纸页发透。
胖子大大咧咧地接过菜单。
随便点,别客气啊。
老板搓着手退后半步,身后的大黄狗忽然冲季如尘方向龇牙。
众人围坐在木桌前面面相觑,其实前面吃过东西,所以都不是很饿。
胖子将菜单推了出去,张链子望着油乎乎的菜单摇摇头,柳冰说道:算了吧,我也不是很饿。
你们都不点那我可点咯!
胖子搓着手抓过菜单,粗短的手指在招牌红烧肉、土匪猪肝上连点,再来份霸王肘子!要辣的!
柳冰无奈地从他手里抽出菜单,在清炒小白菜上画了个圈:加个素菜。
老板娘接过菜单时,眼角的皱纹笑成了核桃壳。
中年伙计抱着茶壶过来添水。
马上上菜!几位稍等!
三人转身时,胖子忽然指着他们背影嘀咕:这老两口看见肉菜咋比见了亲儿子还高兴
还在关注这个
柳冰白了他一眼:胖子,怪不得你这么胖,尽点些腻歪的。
胖子梗着脖子要反驳,却被后厨飘来的辣椒香勾得咽了咽口水。
木隔板外传来老板娘的嘀咕声,混着菜刀剁在案板上的节奏。
就在这时,身旁的中年伙计忽然从口袋里摸出根暗黄色的线香,铜制打火机咔嗒一声亮起火星。
这是什么
张链子的声音陡然冷下来,手掌按住伙计握香的手腕。
后者指尖一颤,火苗在暮色中晃出细碎的光斑,映得他脸上的笑纹格外僵硬:安神香!咱们这儿都用这个......客人走了一天,点一根解乏。
不用。
柳冰伸手挡开香头。
可不兴在外面胡乱点香。
伙计尴尬地缩回手,线香在指间晃出不安的弧度:那......那我收起来。
他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竹凳,发出声响。
胖子终于从等菜的神游中回过神,望着伙计慌忙捡凳子的模样皱眉:你这手抖得跟筛糠似的,莫不是有啥毛病
张链子与柳冰对视一眼,后者微微摇头。
不必多,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再看向季如尘时,却见他正盯着伙计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香灰,拇指与食指轻轻搓动,像是在碾磨某种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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