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所有人抬眼,四处张望,可室内除了我们三个,没有任何人。

楚淇笑道,一定是苏西装神弄鬼,模仿老夫人的声音,转移视线。

顾俊杰再次盯上我。

苏西,你就这么容不下别人喜爱的东西吗！为什么你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眼中的厌恶告诉我,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我了。

把苏西关到地下室,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我被拖走前,顾俊杰温柔的安慰怀里的楚淇。

说重新给她生化出一模一样的小狗。

可楚淇却说生化得再像也有基因缺陷,很难存活。

最后,顾俊杰安慰道,那就用苏西孕育的生命喂养,一定能存活。

楚淇这才开心的笑了。

在昏暗的地下室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听见楚淇高跟鞋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紧握拳头,紧张到了极点。

她在顾俊杰面前装得人畜无害,弱不禁风。

可每次被顾俊杰折磨后,她都不会放过我,会再来折磨我一次。

昏暗中她站在我的面前,面带阴狠。

苏西,你这个贱人,明明是生化人,怎么会长着比人类还细腻的肌肤

她抬脚踹倒我,高跟鞋踩在我的后背上。

手起刀落,在我的后背皮肤上划过。

我只一眼便认出,她手中那把刀是杀害顾母的刀。

她冷冷说道,我以为,将这把刀放到你房中,让顾俊杰看见,他就会狠下心把你销毁。

可他不为所动。

她愤恨的用力,一下一下划破我的皮肤。

同为生化人,凭什么你被定为妻子,占了顾夫人的位置。

凭什么我比你更优秀,比你更先进,比你更年轻,却只能做女仆

你告诉我,凭什么！

直到我的后背体无完肤,她才不甘的停手。

在模糊的意识中,那种叫做剧痛的难受感觉从后背袭来。

我很想逃走,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像个死狗一样无力趴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刚翻个身却听到房内佣人的恭维。

楚小姐真聪明,用苏西生化出的生命喂养生化狗,确实是极好的食物。

我心一紧,扒着门缝看着生化室。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生化出了一堆小团子。

一只只可爱的小猫,正在蜷身鼾睡。

楚淇冷漠抓起一只,抬手扭断它的脖子。

那一刻,我的心跳停滞。

我以为,她们会直接杀了团子。

6

却没想到,团子被生化出无数的分身,然后虐杀。

想着团子的生化体和我一样,母体会感受到分身的痛楚。

再也压制不住情绪,我冲出去抓起一根棍棒向楚淇砸去。

可她没受伤,自然比我反应快,抬手便将我制服。

就知道你在暗中偷看,好看吗我特意安排的！

我看着她脸上的狠厉与得意,恨意滔天,

楚淇！我要杀了你！

她看到我的反应,冷笑一声。

这就忍不住了还没完呢！

一只稍大的猫被举到我面前,我一眼认出那是团子！

我惊恐的看向楚淇,你要干什么！

她揉搓着毛茸茸的小猫,脸上泛起喜悦。

她的毛真好,像你的皮肤一样,啧啧啧......

做成真皮衣领一定很暖和......

说着她做出折断团子脖颈的手势。

我的心瞬间凝固成冰,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求求你放过它,放过我唯一的孩子！

她笑得很开心,好啊！就依你一次

我眼中闪起希望,她忽然用力,咔嚓一声,折断了团子一只脚。

钻心的疼痛和团子的惨叫传来。

她嘲笑,原来你们真的感觉相连,用它折磨你,更好玩。

楚淇更加来劲,准备继续折磨团子。

痛醒的团子忽然跃起,伸出利爪,在楚淇手臂上疯狂抓。

顾俊杰此刻进来,直接冲过去,扯下团子,紧抱楚淇。

苏西！你太过分了,生化出来的生命和竟你一样恶毒！

我抱着奄奄一息的团子,想要解释。

可即使我说了,他又怎么会相信

楚淇却扶着额头假装晕倒。

顾俊杰害怕她真的死去,伸手抢过团子,解开附在它背上的能量核。

掰开楚淇的嘴,准备喂下去

我更加奔溃,抓着他的手臂,

不要,能量核是团子存活的希望,求你不要喂下去！

他纠结的目光扫过。

我妈妈是不是没死,她在哪儿快告诉我！

我的乞求瞬间停止,心中所有的痛苦凝固。

第一次对他感到绝望厌烦。

顾俊杰,我不能告诉你。

你看看你的样子,和冰冷的畜生没什么区别！

啪,顾俊杰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好,你一个生化人竟嘲笑我冰冷无情,那我就让你看看。

他将能量核塞入入楚淇口中,没有给我一丝反应机会。

呼吸间,楚淇睁开双眼,她用力捏住已经没了知觉的团子。

该死的猫,我把你剁碎喂狗！

7

我拼命孕育出的生命体,就在我面前被剁成肉泥,喂给了她的生化狗。

我心底仅存的希望被掐灭,平静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你们去死吧！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顾俊杰又一巴掌扇来,还想继续折磨我,却发现楚淇再次晕倒。

他抱起楚淇,发狠道,苏西,你等着！

我不在乎的扬起嘴角,心中有一丝高兴,楚淇体内生化狗的毒发作了。

你等不到了,我马上就要消失了。

顾俊杰翻出药箱里的体征纠错药,快速喂到楚淇口中。

看着生命仪器传来稳定的体征,他才彻底放下心。

他守在楚淇身边,手机传来震动,早已死亡的顾母突然发来信息。

俊杰！开门,带我去找苏西！

顾俊杰一下跳起,激动的跑到大门外迎接母亲。

可刚到门口,她却挨了一巴掌。

刚才我给生化室下指令,让你们不要折磨苏西,你没听到吗

带我去找苏西！她快死了！

顾俊杰内心惊慌,却强装镇定。

我刚用血液维持住她的生命,她怎么可能会死

顾母心中更惊,没了能量核多少血液都白费,你是白痴吗

顾俊杰接彻底慌神,狂奔至生化室。

在肮脏的地面上,看到了逐渐化为机器原形的我,突然双膝跪地,双手死死将我抱在怀里。

苏西,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然而我的尸体不断变冷变硬,下肢很快就变成金属般的材料。

不可以,苏西,你不能死！

你还没向我说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敢死啊！

说完,他转身抱着母亲,眼神卑微的求助。

妈,帮我救救苏西,她不能死,她死了我怎么办。

顾母一脸愤怒,长叹一口气。

快,找注射器,抽出你心脏里的能量血液,也许这还能缓解消失的速度。

顾俊杰慌乱着四处张望,在生化室内寻找注射器。

可是未果,忽然他看到地上的刀,他没有犹豫,抓起刀猛的插进心口。

热血缓缓落入我的口中,可是来不及了。

尸体消失的速度在变慢,而我的灵魂却早已脱离,飘荡在空中。

顾俊杰松了口气,眼里闪烁着希望,仿佛是起死回生的医生。

可我只觉好笑,虽然我的肉体暂时减缓复原,但我清楚我早就死了。

仅存的破碎灵魂也很快湮灭。

顾俊杰一直看到我的尸体稳定后,望着母亲。

8

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假死

顾母环视了一下四周,她一直把我当亲女儿一样对待将。

看到现如今这生化室里恶臭的环境,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怒火。

她再次扇了顾俊杰一巴掌,觉得不解气,又来回抡了几下。

直到双手酸楚无力。

她指着顾俊杰鼻子大骂,你个猪脑子！我假死当然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可你却害死苏西,你就是个白痴......

你从未信任过她,不听她的话也就算了,还百般虐待她,她犯了什么错

顾俊杰,我告诉你,是苏西用命救了我们！

顾俊杰瞪大双眼,思绪停留在最后一句。

她,救了我们

我们活的好好的,也没什么危险,她能救我们什么

顾母咬紧牙齿,因为我们不是正常的人！

顾俊杰错愕,愣愣看着母亲。

顾母思绪回转,讲出过往,那个一直深藏的秘密。

当年你爸的初恋在一场车祸中身亡,他无法从痛苦中走出来。

他把自己关在研究室整整三年,最后硬生生生化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就是我。

可是生化出真人,有悖伦理。

你爸更担心消息一旦传开,我会成为研究标本。

会象杂交物种一样成为商品,甚至成为被消灭的对象。

所以他带着我东躲西藏,极力隐藏消息。

在他病逝前,为我谋了条后路,就是和国家科研机构合作。

我把自身的生化数据给他们,同时他们也要为我清除这些数据。

让我彻底的变成一个普通人,但这需要三年,不能被打扰。

顾俊杰似乎明白了,盯着地上我的尸体出神。

顾母蹲下身,心疼的抚摸地上的我。

这出假死,其实是把我身上的生化数据转移到苏西身上。

这就是苏西存在的意义。

顾俊杰瞪大了眼睛,回想起每次开启生化程序,我痛苦到撕心裂肺。

他不停的抖动。

他忽然对着我疯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