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可莫要为难我,这香是我家夫人出阁前常用的,安神静气的效果极好,味道也淡,劳烦小哥拿进去吧。
夏荷不敢抬头,自始至终都没往屋里看上一眼,直到玄火将东西接进去,才正儿八经地行了一礼,快步退走了。
玄火单手擎着香炉,将里头的东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将香灰检查了一遍。
还真只是寻常的安神香谢家小姐要不是以为您认床玄火调侃。
宋煜却不紧不慢地抬眸笑了,我这位娘子,是在告诉我,别多管闲事。
谢玉芙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她四平八稳地坐在廊下,看着怒目圆睁,浑身都裹挟着雷霆之势的自家亲爹,满眼讥讽。
爹,您对女儿的处置可还满意
谢父身边围着几个家丁。
他每行一步,这几个家丁就跟进一步,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
谢父怒发冲冠,谢玉芙,我是你爹,你如此忤逆不孝,大逆不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老天爷可没空管谢家的闲事。谢玉芙头不抬眼不睁。
老天爷若真的公平,上辈子她又怎会落到那般境地
至亲身死,尚未出世的孩子被生生毒死在腹中,她被锁在那不见天日的院子里,浑身筋骨尽断!
在最后那几日弥留之际,那痛不欲生的感触已深入骨髓。
那个时候老天爷在哪
如今这世道,只有祸害才能活得长久,爹,在舅舅来之前,您就好好在这陪着我娘吧。
您困了我娘几个时辰,如今我也只是让人守着你而已,也不算做得太绝。
谢玉芙还有别人要收拾,可没空在这陪谢父讨论天理。
而在郎中入府后,谢玉芙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叶夫人。
看着郎中越来越凝重的脸色,谢玉芙心乱如麻,惴惴不安。
吴大夫,我娘到底怎么样这伤不会留疤吧
吴大夫轻叹了一声,皮肉伤不打紧,休养几日就好了,回头我留下些药膏,只要每日按时涂抹,脸上必不会留疤的。夫人还是先让人按我开的方子抓药吧。
崔嬷嬷接过了药方。
谢玉芙却觉得吴大夫话里有话,她引着吴大夫到了外间,听您刚才的意思,我娘的身子,可是还有别的不妥之处
谢玉芙的眉头紧皱着,眼中满是担忧。
她看着欲又止的吴大夫,直接从腰间解下钱袋,塞进了他手里。
吴大夫,你只管直,我家不管用什么药都舍得的。
这可万万使不得,当初叶将军救我性命,诊费已结清又其又在收银钱的道理,大小姐不是折煞在下吗
吴大夫抬手将钱袋还了回去,抿了抿嘴,深深的朝着屋子里望了一眼。许是我方才诊错了脉,夫人年岁渐长,不似年轻人,气虚血瘀也属正常。
只是,叶夫人脉象虚浮,表征不一,前脉系紊乱,似有中毒之像,不过依脉象来看,夫人所中的该是慢毒,因此,寻常也只会觉得疲惫无力,心烦气躁,不会有旁的症状。
吴大夫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情。
谢玉芙听闻此,霎时间,只觉得一把大手捏住了喉管,就连呼吸都愈发艰难。
她怔愣的僵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屋里已经和衣躺下的自家娘亲,心口好似被尖刀捅了个洞穿,冷风呼啸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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