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捡起短刀,用力朝雾气中甩去残存的透明液体,随后迅速退回人群,将面罩重新压紧。
林妄!秦仲义冲他喊了一声,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庆幸、迷茫,还有一种说不清的震惊。
林妄没有停下,只是稍微侧过头,目光往他所在的方向淡淡一扫。
营地一片沉寂,只剩下偶尔飘来的风声掀起了帐篷边缘的塑料布,撕拉撕拉,仿佛什么东西从不远处的迷雾深处爬了过来,却又悄然停步。
四周的气氛像是一把紧绷的弓弦,稍微一碰,就会崩断。
才、才活了......咱才活着逃回来......
一个志愿者瘫坐在地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捂住自己的脸喃喃着。
他的膝盖微微发颤,甚至连别在腰间的短刀都滑落地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捡起来的力气。
别、别让我再出去了!我不会再出去——谁让我出去我就疯了......
没人接话,大家全都沉默着,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沉默应付此刻周围的死寂。
林妄站在营地的边缘,背靠着一根用余木搭建起来的简易栅栏。他没有坐下,身体紧绷得像一根站直的铁质弦弓,视线则透过护目镜的暗光,直扫薄雾之中的远处。
秦仲义靠在他旁边,脸上的疲惫看上去和整个营地其他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但他的肩膀却透着一种僵硬的警觉,好几次舔过发干的嘴唇,仿佛想问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林妄......真解决了沉默了好一阵后,秦仲义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带着小心。刚才那、那污染者,真没再回来
林妄轻轻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在雾气弥漫的晦暗光线下,多出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他只是丢下了一句:它死了。
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从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平淡却仿佛无形的岩石,狠狠压在了秦仲义的肩膀上。
顿了顿后,林妄低声补充:不会是重点。别太高兴。
别太高兴......你什么意思
秦仲义本能地重复道,手指攥了攥身旁的木棍。
他眉头深锁,仿佛这分模糊的回答压在心口没法喘息。
都解决了......咱还怕啥
林妄瞥了一眼远方被毒雾覆盖的红线区域,没有立刻回答他。
他知道,自己的疑惑并未得到解答——
被破幻之眼解析出的轨迹很清晰,这污染者的行为模式异常得很。
太精准,过于聪明,就像是有更多东西隐藏在它之后,在看着这些蠢蠢欲动的人类。
你不觉得奇怪么
林妄终于开口,却是个反问,其他的队伍,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话一出,秦仲义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的动作僵住了,转过眼去扫了一圈四周营地里那些幸存的脸孔。
五组志愿队,这会儿却只有他们这一组在营地里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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