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异物被夹出,她才发现自己额角竟沁出了细汗。
好在她曾经在江家受尽苦楚,又在学校经历过精神霸凌,所以内心足够强大。
才能强行压住如海啸一般翻涌的情绪。
棉签蘸着生理盐水擦完伤口时,傅九枭忽然回眸。
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处理面前的动作。
目不转睛。
她忽然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粘稠,雨声在窗外沙沙作响,落地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被他的影子笼罩,指尖还沾着他伤口的血迹。
房间内安静极了。
安静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口在砰砰作响。
努力地深吸几口气。
再次压下。
心里面暗暗发誓。
今天回去之后,一定要恶补一下帅哥出浴图。
免得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影响到行医心态。
她悄悄地给自己打气。
不能这么被美色震撼到。
要有做医生的信念感。
加完油打完气,她抬头,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此刻的傅九枭,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冷硬.
分明是头褪下利爪的兽,却用更温柔的姿态,将她困在这气氛越发逼仄的房间内。
咳咳。
她别过脸去,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先上药吧。”
傅九枭点头。
“好。”
声音沙哑而又富有磁性。
只是那眼神依旧落在林星晚的脸上。
女人的脸颊微红。
但在配药的时候,眼神却又极为专注。
似乎,只当他是普通病号。
这些年来,很多人都怕他,怨恨他,又或者对他退避三舍。
药膏落在后背。
火辣辣的感觉带动外翻的皮肉,让浑身的血脉都在疼。
遐思瞬间被打断。
他闷哼一声。
“傅老师,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刚才用力过猛?”
傅九枭:“……”
林星晚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用词不当。
尴尬的恨不得脚趾扣出三室一厅。
诊室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她的脸更烫。
“我轻点哈,你忍着点。”
生怕傅九枭会说出什么来,她立刻转移了话题,不给对方机会。
傅九枭:“……”
药膏在伤口上慢慢晕开,带着清凉的触感,却压不住皮肤下翻涌的热度。
傅九枭看着她手忙脚乱收拾医疗箱的样子,后背上的疼忽然变得无足轻重。
“对了,傅老师……”
林星晚一转身,就看到他在慢条斯理地穿着衬衫。
严谨地将扣子扣到最后一颗。
禁欲系的白色衬衫,像是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寒光。
冷色调的加持下。
她觉得自己像是站在雪山之中。
“那个……”
她晃了晃脑袋,赶紧回过神来。
“你来看这些东西。”
刚才处理伤口,她用镊子取出了那些黏连在伤口里的异物。
“这并非普通药粉,而是掺着金属光泽的絮状物。”
这东西在生理盐水冲刷下泛着诡异的青黑,像附在血肉上的毒蛇,会一点点啃噬着肌理。
“若不是及时发现,你这个伤口会迟迟不愈。”
“打你的人还真是狠毒。”
“分明是算准了穴位,用腐蚀性药物阻断气血流转。”
“到时候,留你半口气,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