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婷闷闷的应了一声。

“这么晚了，怎么不吃了饭再走？”百淑兰疑惑一声，回到了厨房里，这次她没有关上厨房的门，油烟机的呼啸声中，传出了她的问话声：

“婷婷，怎么感觉小安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此一出。

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李婷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出了声。

百淑兰一怔，连忙关火快步走了出去：“怎么了？怎么哭了？”

“妈！安许不理我了！”李婷抬起头看向妈妈，这么一会儿，脸上就已经挂满了泪水。

百淑兰吓了一跳，连忙坐到女儿身边，心疼地揽住她的肩膀，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哎哟，我的宝贝，这是怎么了？”

“慢慢说，别哭别哭，小安怎么不理你了？

他不是特意来给你送卷子讲题的吗？我看他还挺认真的。”

她想起刚才安许专注讲题的样子。

“认真？他那是赶时间！”李婷抽噎着，把抱枕抱得更紧，

“他根本不想来！是吴老师硬让他来的！他…他连门都不想进！讲题也像完成任务一样，讲完就走！”

她眼泪又汹涌而出，“妈！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他以前明明……”

李婷说不下去了。

以前的安许是什么样子的？

是那个会默默帮她整理好掉落的书本，

是那个在她偶尔示弱时眼神会变得格外温和的少年。

虽然他总是懒洋洋的，带着点痞气，但她能感觉到那份独特的关注。

可现在……那种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心慌的、彻头彻尾的疏离和公事公办。

“以前是以前。”百淑兰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目光若有所思。

“人都是会变的，婷婷。”百淑兰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尤其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或许……小安现在有了别的想法，或者更在意别的事情？比如学习，或者……别的朋友？”她试探着问，观察女儿的反应。

“别的朋友？”李婷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带着一丝茫然和警惕，

“他能有什么别的朋友？不就是赵博那个胖子吗？还有……”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落黎那张明媚阳光，美艳动人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说不清的酸涩涌了上来，

“……落黎？”

她立刻摇头否认：“不可能！他跟落黎整天吵吵闹闹的，像冤家一样！落黎那个暴脾气，一点就炸，他怎么可能……”

可话虽如此，但就连她也不确定了。

百淑兰看着女儿慌乱又倔强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傻孩子，吵吵闹闹不代表关系不好。”

百淑兰轻轻擦掉女儿脸上的泪痕，

“有时候，越是亲近熟悉的人，相处起来才越随意。你看小安今天对你的态度，客气是客气，但太‘客气’了，反倒显得生分。”

她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婷婷，妈妈不是要打击你。但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

小安现在的心思明显不在这里，你越是强求，可能他躲得越远，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专心高考，别让这些事情影响你，知道吗？”

李婷靠在妈妈怀里，眼泪无声地流着。

妈妈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可是……妈……”

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不解，

“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不明白，那个曾经目光会追随她的少年，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陌生而遥远。

百淑兰只能更紧地搂住女儿，轻声安抚：

“没有，我的婷婷很好。只是……缘分的事情，说不清的。别钻牛角尖了，好好睡一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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