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你们这么多人,每次都要糖水,还加那么多糖,我.......”
陈国芳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脸上挤出讨好的笑,语调带着一丝哭腔。
超哥一挥手,把陈国芳扫了个踉跄,自已端了甜水,又伸手拿了调羹从摊位罐子里面去舀糖,“嗨,我们都说了,你先记账上就是,哥们几个还能差你的不成?看你这小气巴拉的样子。”
陈国芳赶紧去按糖罐子,语气带着低三下气,眼眶泛着红,“超哥,之前的就当小妹请你们喝了,往后你们要喝凉水白开水都可以,但这糖水,成本太高了,都是按斤称来的,进价就不便宜,我每天就赚这点辛苦钱,我还有孩子要养呢,真的.......”
超哥丢了面子,瞪着眼珠子,蛮横道,“怎么?你这是跟我们哭穷还是看不起哥们几个?你觉得我们付不起你这几毛钱吗?”
“不是的,不是的。”陈国芳伸出一只手慌乱摆手,另一只手把怀里的罐子抱的紧紧的。
“以前的甜水就当我请你们喝了,我不要钱了。”
说着陈国芳指了指旁边的杯子,"要哥几个不嫌弃,我给你们倒白开水,这个不收钱,随便喝。"
“白开水?”超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抬脚踹上了摊子。
“哗啦”一声,茶桌倒了,上面的杯子摔碎在地上。
陈国芳吓得惊恐往后退来。
父亲死后,她的脊梁骨也断了,要换成之前,人家敢这么对她,她早就疾厉色冲上去跟人家理论了。
但这会,她只是惶恐的看向人家,抱着糖罐子的手在哆嗦,硬是强忍着没说一句硬气的话。
超哥很生气,“哥几个照顾你生意,你还不识好歹。”
王甲跟着叫嚣,“就是,都说了先挂账,又没说不给你,你让生意的,目光要长远点。”
其中一个汉子,见陈国芳站着流泪,竟有两分楚楚动人,他目光闪了闪,不怀好意道,“哎呦,看给我们茶水西施吓哭了,这样,国芳妹妹,你看你惹的我们超哥生气了,要不请我们超哥吃个饭吧?”
王甲也笑的猥琐,“可不是,请大哥吃饭,最好让哥左手山右手河,嘴里叼个枣花馍~”
“哈哈哈哈,你小子,可会说了。”
“嗨,这么多人,别胡说八道。”超哥怕影响不好,装模作样朝着两人呵斥,目光却紧盯着陈国芳的反应。
王甲人看了一眼周边,嘴里解释道,“我又没说啥。”
话虽这么说,但他语气也小声了不少,他朝着陈国芳走近,压低声音道,“陈通志,这人在世上啊,谁不是为了一日三餐,就算你请吃饭,也得看看超哥吃不吃,要超哥三餐都不吃,那就剩一日了,哈哈哈哈~”
他们都是认识陈国芳的,知道她是个带着闺女离了婚的女人,家里也没啥人了,一个人独来独往。
离过婚的女人又不是什么正经人。
之前陈国芳刚出来摆摊,他们也照顾过生意,甚至陈国芳跟别人抢摊位起口角的时侯,见陈国芳长得好看,他们还帮着说过话。
可他们其中一个兄弟想追求,试着开了几句玩笑,陈国芳一个离婚的女人,竟然敢冷脸呵斥,一点面子不给。
连喝她几杯茶水还不乐意。
这会他们就是故意来找事出气的。>br>哪怕陈国芳再坚强,到了这个时侯,也只能后退着放声痛哭。
她好想她爸爸,要她爸爸还在,要她的底气还在,这会她早大耳光扇上去了。
她气的浑身发抖,却什么都不敢反驳,只能无助的哭泣。
甚至面带哀求的看着他们,希望他们能网开一面放过自已,
因为超哥是交通市容办公室的,是专门针对占道设摊的经营者收取“占路费”并负责规范秩序的,虽然是区域性补充的临时员工,不算正经管理人员,但他们要找自已一点麻烦,还是很容易的。
李保军本就是个仗义的性子,之前也就站在旁边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