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契成。
虎杖将生死契收好,奉命去准备药浴。
叶零榆心头大石落地,语气微松:“上皇此番受伤,引发毒性加速发作。虽然小女竭尽全力压制毒性,不过……”
顿了顿,“要想在制出解药之前,确保您的身体不再被毒性加速侵蚀,还需要连续放血三日……”
那药浴就是放血入药之用。
裴陵游疲惫地闭上眼睛,胸口的伤势隐隐作痛。
昨夜刺杀,太过巧合。
那些杀手虽训练有素,但行动多有破绽,明显是奉命突袭。
显而易见,他们是突然知道自己的下落……
就在他带走叶零榆之后!
“唔……”不期然的,心口传来一阵诡异的刺痛,裴陵游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置身药浴。
衣衫尽褪,身上插着银光闪闪的细针。
男人瞬间拧眉:“!!”
针口源源不断地溢出紫黑色的血迹,很快将清澈的浴桶染成恐怖浓稠的黑色,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上皇,小女以银针刺穴,将克制慢性毒的新毒药送入您体内,过程难免痛苦难熬。”
叶零榆全神贯注,没察觉他的眼神异样,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若是疼的话……您别忍着,叫出来。”
若不知她是多么放浪不羁的女子,裴陵游也不免会被这张乖软认真的小脸欺骗……
此时满脑子被她的‘前科’侵占,他听到这话不免想歪了些,下意识偏头让墨发挡住胸口‘风光’。
俊脸发青:“闭嘴!”
好大的气性!
叶零榆手指微顿。
只当他是怕疼又傲娇,于是乖乖闭嘴。
手里的动作却轻了些。
最后一针在他胸口,心脏偏右一寸。
她小心拨开男人一头遮掩的墨发,正要下针时,目光却狠狠怔了一下:
好多伤口!
刀枪剑戟,纵横交错!
裴陵游明明出身尊贵,娇生惯养,但胸口却是‘千沟万壑’,肌肉纹理间是习武之人特有的力量感。
巧合的是,他胸椎处有一处黑洞洞的圆孔箭伤,尚未痊愈,触感很像她那晚不经意摸到长鹰胸口时的‘凸点’……
更巧的是,那箭伤中间突兀地‘横’出一道天堑线,像是被指甲一类的尖锐之物划穿而过留下的血痕。
那血痕已经落了痂,新肌呈现出淡淡的粉色,与黑色的箭洞格格不入,更显突兀。
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几帧画面,却在她要抓住关键处时……
男人似是有意无意地偏了下头,如瀑墨发扫开她指尖,盖住了胸前的‘壮丽’光景。
“!!”叶零榆一个激灵,猛地回神,目光却若有似无地在那关键处流连不去,拼命要记起什么。
即便,那事实很可怕!
关键时刻——
外头响起虎杖的禀报声:“主子,三小姐神秘失踪,沈京墨和将军府的人在李家村展开地毯式搜索……大队人马快进山了!”
叶零榆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要赶自己走吧?
“虎杖!”裴陵游眼神平静,隔着车帘命令道:“送三小姐回解蠡故居。”
外之意:该怎么解释她的失踪,叶零榆心里的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