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门桥附近。
九连杨文健带领伍千里等人来到一处山谷中。
山谷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汽车。
杨文健将汽车盖着的布撤了下来,车子也随之露出全貌。
“杨文健,这车哪里来的?”
“这辆半履带车,是营长在古土里缴获的,上面的武器已经不能用了,但是车还能开得动。”
杨文健向众人解释汽车的来源。
众人制定好计划,让梅生开着半履带车,从霉菌水门桥后方冲下去,炸毁霉菌指挥部。
而其余人伺机行动,分散敌人注意力,由伍千里进行突击行动,争取炸桥。
众人心中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无论霉菌如何修桥,他们都决定要炸!
直到桥彻底炸毁为止!
伍万里的神情很复杂。
他知道这一战很难活下来了。
没有打不死的战士。
可是,当哥哥再次决定炸桥,他也没有退缩。
伍千里驾驶半履带车,缓缓来到霉菌的后方。
坐在副驾驶的梅生摘下了手表,交给伍千里。
“我老婆说了,这一次再回去,一定要把俺囡囡的数学教好……”
梅生闭着眼睛,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了。
可是他凭着心里的坚定,却清楚的看得到即将要走什么路。
梅生瞎了双眼,无法再率领战士们冲锋,驾驶汽车是目前最适合他的任务。
伍千里将鱼鹰哨交给了伍万里。
伍万里站直了身体,伍千里最后一次伸出手,捏了捏伍万里的脸。
伍万里的脸再次被捏成皱巴巴的包子。
兄弟俩在夕阳下,最后一次拥抱。
夕阳下山,转眼便来到了黑夜。
每个战士都接到了最后的任务。
而霉菌保持着高度警惕。
瞭望塔的灯光不停扫射,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霉菌将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伍万里的任务是每隔三个小时,在水门桥的桥南与桥北不同的位置,分别吹三次鱼鹰哨。
伍万里已经获得了梅生的手表,他看不懂手表,但哥哥早已为他做好了标记,只要时针指向标记好的位置,他就会吹鱼鹰哨。
梅生与其他战士会竭尽全力吸引霉菌战火,转移霉菌注意力,为伍千里争取10秒钟的炸桥机会。
而不管行动完成与否,伍万里都需要活下去,将这里的情况一字不差的汇报给赶来的增援部队。
伍万里知道,这是最后的生存机会。
其他的战士都会死在今晚。
他的任务最轻松。
这也是为何,他的心情复杂的缘故。
他,也不会做一个贪生怕死的逃兵!
看着时针到达标记的位置,他吹响了鱼鹰哨。
鱼鹰哨一响,霉菌的子弹便接踵而至。
“哒哒哒哒哒!”
霉菌开火,战斗一触即发。
伍万里身手矫健,辗转腾挪,尽可能避开一枚枚子弹。
后方,山顶上。
梅生坐在驾驶位,嘴里叼着半截囡囡的照片,缓缓的抬起了头,他尽可能的睁开了眼睛,眼睛里绽放出滔天的杀意与死志。
伍千里披着白色粗布,身形几乎与冰雪融为一体,远远看来,似乎没有人一般。
他缓缓匍匐前行,朝着指挥部而去。
霉菌占据高地,从下往上打是不现实的,这样只会白白浪费生命,再多的人,也禁不住霉菌的机枪扫射。
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因此,最好的办法是绕后方,从山坡上缓缓爬下去,直到摧毁指挥部,抵达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