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
影子话音未落,木刀直接贯穿了心脏。
李初七蓦然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恢复如初。
身体周遭真气陡然流转!
冯子岳的剑距离自己的额头不过一指。
切。
一声轻嗤。
冯子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他清楚地看到了李初七的嘴型。
嘲讽!
愤怒彻底占据了他的大脑。
手中之力再叠一分,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那你就带着你轻蔑的愚蠢去死吧!
......
咦
冯子岳懵了,他看到了漫天的冰晶飞舞。
不,不对,那是!
低头看时,手中长剑已碎成屑。
不是断成几截,也不是断成几片,而是碎成了纸屑一般,漫天飞舞。
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两人已平行错开一个身位。
李初七目视前方,手中木刀平举在冯子岳身侧。
他的眼中似乎根本就没有自己。
碎了。
冯子岳的武道之心就像自己的剑一样,碎成了飞絮。
堂中静谧的掉针可闻。
冯子岳顺着李初七的目光慢慢地回头望去。
那是一块黑山石做的山水摆件,以质地坚硬,造型奇巧闻名。
他慢慢的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黑山石。
砰!
黑山石受力在外,却从内部迸裂而碎,扬起的粉尘就像烟花一样绽开。
我的天老爷啊!幸亏自己没下去!
癞子球后背都湿了。
这一幕把众人惊掉了下巴,眼前景象就像是李初七故意放水,只是信手拈来的一击,毫不费力的击碎了坚硬的黑山石。
两人错开的站位好像在说,看,化解你的招式,粉碎你的武器的,不过是刀上余威罢了。
而此时的李初七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我去!打偏了!
这招有名字吗冯子岳目光呆滞,手中还握着光秃秃的剑柄,口中喃喃道。
死脑子,快想啊!这时候可不能露怯啊!
李初七表面平静,内心却在翻涌,缓缓道:
且慢。
什么冯子岳愣了一下。
我说这招的名字,叫做‘且慢’。李初七放下平举的木刀,武道之路,走的是绵远流长,好比流水,争的是滔滔不绝。
冯子岳回想起师父的教导,他也说过,自己的剑势太过咄咄逼人,快是好事,但过急就变成坏事了。
原来如此,你那时的口型,也不是轻蔑的切,而是且慢。
冯子岳冲着李初七微微欠身。
受教了。
随后将剑柄系在腰间,领着六月剑派的众人转身离去。
李初七此刻强撑着身体,双腿已经隐隐有打摆子的迹象了。
刚刚那一刀,将全身的内力抽了个空,现在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整个丹田像是荒芜了十年的盐碱地。
不行!不能被看出来!
李初七用余光瞟到身后的长凳,顺势坐下,身体向后靠在桌沿,两条胳膊肘搭在身后的桌子上。
缓缓说道:还有谁
看上去实在有些嚣张。
众人皆不敢应,此时楼梯处传来一阵拍手声。
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司马响佩服。
来人是着一身黄白相间的锦袍男子,二十七八的模样,身姿挺拔,眉目秀长,甚至带点儿女孩子的妩媚。
李初七自然认得他的名头。
司马响,城主司马传的独生子,传闻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去刑场观看刑罚,原因是...比较下饭。
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但李初七没想到的是,这个变态居然还是个小白脸。
李初七拱手道:司马公子,久仰,不知道今天这阵势,用在下身上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司马响抚掌笑道:误会,误会,我今日来就是专门叫回下面的人,李兄,你的通缉护城司撤销了。
哦莫名其妙被通缉,又莫名其妙被撤销
怎么看你都不像特意跑来叫回手下的人吧。
司马响又转头对着宋峰说道:
宋捕头,实在不好意思了,你们衙门这趟恐怕白跑了。
宋峰拱手道:公子客气了,都是分内之事,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在下就先回衙门交差了。
说罢,冲着司马响又行了一礼,和小徒弟林槐一左一右夹着书生离开。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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