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的女子像是回归了几十年前的那个雨夜，裹挟着年少时期的憧憬与茫然。

可她眼神中的迷茫与激动是一转而逝的，仅仅是片刻她的神情又恢复了常态。

“枫队长可真会说笑。”贾娜尔媚笑着，“就连老师的碑都是我亲自立的，事到如今你告诉我他还活着？”

“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枫拓真摇头说，“是最近审.判庭开发了一个新项目，聚拢了大量的代行者前往百年前的世界，而我刚才偶然发现在那个世界里，老师还活着。”

“审.判庭要穿越回去做什么？”贾娜尔蹙眉。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应该是试图杀死百年前的老师。”枫队长神情肃穆，“因为只有那个时候的老师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审.判庭也只敢去动那个时候的老师。”

“审.判庭还是那个审.判庭……”贾娜尔猛然起身，她的声音很显然在压抑着激动，“那个世界的老师怎么样？过得辛不辛苦？那个时期的老师还是个小弟……弟吧？他一个人真的能对付得了穿越过去的觉醒者吗？需要不需要我献祭几个审.判庭的杂碎穿越过去？”

“待って，待って！（等一下，等一下！）”枫拓真抬手止住了激动了女子，甚至爆出了母语，“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不是让你去添乱的！”

“sonofbitch！yourwholefamilyistheonecausingtrouble!（**养的，你全家才添乱！）”贾娜尔同样用母语回敬着，“审.判庭都派人穿越回去杀刺杀老师了你还无动于衷，你是养不熟的狗吗？”

“ばかやろう！このキチガイ女！（混蛋！你这个疯婆娘！）”枫队长伸脖子探脑地反蠢相讥，甚至用上了母语国粹。

“老师没有死！虽然说审.判庭的人穿越过去后确实对他造成了一些创伤，但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反倒是穿越过去的刺客都现在都杳无音讯。”

贾娜尔的情绪稍微缓和些许，她平复神情，又如窈窕淑女般坐回原位，很难想象几秒前她还如泼妇般和枫拓真激情抒发各自的国粹。

枫拓真也咳嗽两声，坐回原位轻轻抿了口热茶，假装无事发生。

片刻沉默，贾娜尔视线重归枫拓真对铅灰色的瞳孔：“所以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徒增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吗？”

贾娜尔的情绪似是激动，但在枫拓真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一瞬间，她就考量了许多。

五十年前那个曾让世界焕然一新的男孩坠入万丈渊谷，半个世纪的时光足够让审判庭和武阀将教育和文化重新洗牌，阶级固化伴随着压迫也早就是定则，社会倒退回半封建时代。

这个被审判庭和各大武阀完全统治的世界，早就没了她这种旧时代余党的容身之所，就算她真的侥幸用禁忌仪式穿越了回去，也未必能做出实质性的改变。

“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我只是从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而已。”枫队长那粗粝的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冷。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

墙上老旧的钟表哒哒作响，贾娜尔的面庞半掩在阴影里：“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之后我会跨越万水千山将这一消息传达给所有当年的旧友们。”枫拓真轻念着，他顿了顿，忽然如梦初醒般悍然抬起那铅灰色的眼眸，“然后……

让所有曾怀揣着理想的旧友们，联合起来。”

…………

“嗷呜！呜嗷！疼疼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