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度沉默下去,只剩下枯枝腐肉慢慢朽去的声音。不多久后,或许是觉得与老骨头相顾无太过无聊,那双眸子颇有些意兴阑珊道:“放心吧,我的答案并不是他,我不过是在等我的令使复活罢了。”巨大的头骨眼神一凝,立刻摇头道:“虚无,从无,从神,而你,也没有,令使。”“嗤——怎么,你的对头曾自诩为虚无之主,现在连你也是虚无主宰了?你还能比我更懂虚无?老骨头,装相是不是装错地方了?”巨大的头骨没理会乐子神的揶揄,眼神严肃道:“吾,头顶,死亡,神名,执掌,死亡,权柄。凡神陨落,其神性,皆有,一半,归属于,吾,但吾,从未,收到过,欺诈,神性,你,永远,不可能,在,这一点上,骗过,吾。所以,令使,之谈,纯属,胡。吾,虽不了解,你,与存在,的那场,战争,但吾,可以,笃定,在那场,公约,尚未,签署的,战争里无神,陨落!”“”尽管死亡说的很有道理,可乐子神还是嘴硬道:“哦?是吗?就算我骗了不了你,难道你自己就不会骗自己吗?否认我的令使,然后吞没我的权柄,老骨头啊老骨头,我当你是盟友,你却想背刺我?看来你还是不够恐惧啊。”那位大人在听到“恐惧”两个字后眼神凝滞片刻,祂现在对这两个字的恐惧要远远大于对那个存在的恐惧,尤其是当这两个字从欺诈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更令人恐惧了。一时间巨大的头骨没有回应,欺诈见对方不说话了,自觉无趣的哼笑一声。“我看你和那个哑巴也挺投缘的,不如原地融合算了。”“”回应会被讥嘲,不回应也会被嗤笑,只要你出现在祂的面前,等待你的就一定是阴阳怪气。这,就是诸神厌恶乐子神的原因。巨大的头骨无可奈何,祂幽幽盯着那双眸子半天,见对方的眼角越翘越高,眼看下一句揶揄已经在路上,不得不提前开口,极其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为何,让吾,去,试探,战争?”“好问题,”那双眸子轻眨两下,嬉笑着反问道,“那我问你,你为何不去试探战争?”“?”这是人话吗?我没事为什么要去试探祂?我又不好奇,就算好奇我也忍得住,又不像某些人巨大的头骨眼神一滞,随即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你,还是,在打,污堕的,主意!”乐子神笑了:“这怎么能叫打污堕的主意呢?只是因为当年那场异变发生在欲海里,所以无论我如何关注,都无法把祂绕过去罢了。再说了,祂也没什么好值得关注的。值得被关注的,是秩序带着战争踏入欲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祂们一个一分为四,一个变得老实巴交,说实话,老骨头,你就不好奇祂们在欲海里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听了这话,巨大的头骨眼中闪过丝丝光芒。话太糙,但理不糙,说不好奇是假的,这件事除了那两位当事神,怕是没有人会不好奇。但好奇是一回事,硬往上凑着去调查又是一回事,这些年来,不是没人去问过战争,但战争从未多说过什么,只是一味的表示“关注过去毫无意义不如遵守当下的秩序”,这颇为玩味的态度一度诸神觉得战争也如秩序那般分裂了,分裂出了一个偏向祂对家沉默的自闭(战争)。可由于没有人见证过那场异变,所以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欺诈从始至终都觉得那场异变中有乐子,也从未放弃过调查那场乐子,可以往祂的兴趣远没有当下这么浓厚,所以巨大的头骨也很好奇,祂最近又发现了什么?“试探,战争,可以,但,切记,不要,自误,去试探,污堕。尽管,吾之所,有,助长,沉沦威势,之嫌,但吾,亦要,提醒于你。好自,为之。失去了,你的庇佑,他,可,守不住,任何,你的赐予。”那双眸子听了这话,眼中的螺旋快速迷转起来。“呵,我本以为我的盟友是在关心我,到头来,还是在惦记我的信徒啊。嗯,还好我早早就把小骨头拉入了麾下,不然等到某些小丑叛变的时候,岂不是吃了大亏?”“你”“行了老骨头,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年纪这么大了也挺不容易的,祝你跟战争聊的愉快。哦对了,多聊会儿,毕竟帮祂找回战争的血性对你也好,至少在祂像以前那样到处弑神的时候,你可以跟在祂的屁股后面,再捡一把镰刀出来。双赢不是吗?”见巨大的头骨无语的沉默下去,那双眸子哈哈大笑。“年纪大了果然是无趣至极,一点都不会聊天,算了,走了。记住,别在我的信徒面前说三道四,不然小心我回来蛐蛐你。”说着,刚刚还破不开这囚笼的欺诈竟然直接消失在了死亡面前。死亡眼神一凝,心道欺诈明明能走却不走,自然是不怕湮灭去找某人的麻烦,如此说来,虚无大概再次一体同心了。可祂如此与源初的意志背行,又是如何做到与那位坚定的源初拥护者命运站在一起的?命途的联系有这么深刻?肯定没有,命途也不过是一个时代的标签罢了,如果命途能绑定神明的立场,那繁荣之母焉能死于自陨巨大的头骨想不明白,祂沉默半晌,再次祭出镰刀,对着这腐朽囚笼的某个角落用力一割,尽管囚笼四处涌溢着腐败的气息,可这一下还是没能将囚笼破开,反倒是让腐朽的神性更加黯淡了。见此,死亡收回镰刀,长叹一声。“看来,鸩毒,亦有,急效,祂真的,从,那份力量,中,得到了,好处。不过”巨大的头骨祭起自己的镰刀,仔细的观摩许久,那镰刀上杂糅的神性流转如虹,可就是不曾有一丝一缕欺诈的神性。这说明愚戏必不可能陨落,那也就意味着欺诈口中这位所谓的令使,确实不曾存在过。所以自己的那位员工是否就是欺诈未来的路呢?既定既定这到底是小丑的既定,还是命运的既定?亦或是欺诈的既定?巨大的头骨看向虚空中的某个方向,眼神如虚无般深邃。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