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师兄妹七人?”
这会儿气氛还不错,牧轻舟打算温水煮青蛙,先了解了解对方的人际关系,在考虑下一步的策略,要不要攻略身边人。
花落一无所知,或者,即使知道了也无所谓,这些都不是秘密,她能说,牧云柏能说,师兄师姐能说,那些小崽子也都知道,
“嗯啊,我是最小的,所以小名就是小七。
他们几个都是孤儿,机缘巧合到了山上,那年头养孩子也都糙,他们也都懂事了,师傅再拉拔一把,就都长大了。
师姐就是大师姐,你见过,我小时候身体不大好,需要仔细照料。
老头也不会啊,那时候师姐还没有现在这么有名,但是很是钻研医术,我有一点不舒服,她都能抱着我熬一宿,我那时候,几乎就是师姐怀里养大的。
后来二师兄长大了,成了搂钱的耙子。
他那时候社恐归社恐,但是脾气还不大好,但是唯独师姐和我是例外,师姐对谁都好,他对师姐不敢发脾气,对我也都是温声细语的,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熟悉了之后几乎谁都被他骂过。
就是现在,云柏他们实验室需要资金什么的,四师兄跟他也得是各种割地赔款,一个不高兴,资金就给停了。”
牧轻舟,这个,好像还真听云柏叨咕过两次,什么资金什么的。
“还有一个师姐,五师姐,是唯一一个继承了老头衣钵的人。”
“无尘道长的嫡传弟子,是个女子?”
这个牧轻舟是真的惊讶了。
“是啊,想不到吧?
我们师兄妹七个,就一个是正经传人。
五师姐还没出师,师傅现在也不怎么出山,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牧轻舟打趣,
“我说呢,好像听你说过,你是除了风水什么都会的小道姑。”
“唉,”
想想,花落自己也想叹气,
“说起来,师傅的本领其实不少,但是这正路子,我就是学不会啊,一点也学不会。
像是制药,制符,这些旁门左道的,我反倒是学得快,几乎是一点就通。
反正他也不拘着我,不想学,他也不逼我。
尤其是后来师姐师兄他们都领回来一些小崽子,师傅就更不管我了,要不我也不能跟云柏混在一起。
我跟你说,这小子一来,我就没有消停过你知道吗?
我做药丸,他偷偷的给我捣乱,不是偷药材,就是给我往里加药材,弄得我做出来的怎么都不对,后来我发现他了,就抓着他,做出来的药丸先给他吃。
起疹子,失声,掉头发,突然不能动弹,大笑不止,浑身香气,不停的打嗝,放屁,青蛙跳,反正就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症状,他几乎都感受过。
开始他不服啊,说我欺负人,回去就找他师傅告状,结果没想到,他师傅二话不说就是先罚一顿。
然后被二师兄知道了,二师兄揍一顿。
然后六师兄知道了,又罚他跟着蹲了几天马步。
他一挨罚,就来捣乱。
我发现他使坏,我就也使坏,结果就成了恶性循环。
这不就越打越热闹吗?
后来他简直就成了我专职试药的了,我做那些什么玫瑰香,什么养心丸,润气丸,人参养荣丸,润息,松香安魂丸,还有前两天说的那个健体丸,淬骨丸,他也都吃过。
最开始当宝贝,后来,见多了,也不稀奇了,我研究出新药方,他都主动过来献身了。
他们就说我偏向云柏,说我给云柏的好东西最多,但是他们不知道,那云柏陪我制药,试药,也没少受苦,别看我们俩打打闹闹的,也不少打仗,但是跟其他那些小崽子相比,还是他更亲近,使唤起来也更顺手。”
本来牧轻舟还想着要不要借机吃个醋,让她重视一下这个问题,这一句“使唤”,让他瞬间就没了心思,俩人压根就不在一趟线上。
“这些事,云柏回家从来就没提过,”
“嗨!估计,你们都一直都还把云柏当成那个需要全家宠着的小孩子吧?就算他说了,你们会想什么?
小孩子的过家家?
哎呀,云柏玩的开心就好?
是不是?
我猜,一开始,云柏回家应该也是有想要跟你们分享的吧?
结果,全家没有一个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就算是小孩子,也会有挫败感和被忽略的不舒服,估计你们都忽略了吧?”
牧轻舟叹气,
“说的太对了。
那时候,全家都沉浸在云枫的事情里,对云柏,真的是完全是放养的。
不然,也不至于这宝物就在身边而不自知。”
“还有你这个宝贝。
说起来也是我们的问题,但凡能耐心的听云柏跟我们唠叨一次,也不至于错过这么多年。”
花落摊摊手,
“那你怪谁呢?
之前云柏就说过他大哥什么行动不便,那时候对你们可都是不满,问你们什么原因什么病,你们也不说。
那段时间他心情可不好了,隔三差五就下山回家,你们应该都不记得了吧?”
那时候牧轻舟也是刚回公司,属于紧急接手,还是有些忙的,每天在家的时间还真不多,不过还是有些印象的,
“好像我看见那么几次,那时候全家都围着云枫的腿打转,他每次回去说什么,我们都以为他耍小孩子脾气,也是一直把他当成孩子,这种事就觉得,没有必要让他知道。”
“哎,想也知道你们什么态度,每次回来他都气得跳脚,然后呢,又自己把自己劝好了,又过来想方设法的磨着我,殷勤的跑前跑后,就是为了让我研究跟腿疾相关的药丸。
然后,我要是真的做出来了呢,他乐的跟什么似的,就着急回家想要告诉你们。
然后,回来的时候,又是气呼呼的。
那段时间,我都一度以为这孩子跟我一样,成为被家人不喜的那种了。”
牧轻舟莫名的有些酸涩,虽然年纪上他比牧云柏没大多少,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但是他是实打实的长辈,说句白话,他更世故,也更懂事故。
那段时间,全家都在围着云枫转。
想一想,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心里惦记生病的哥哥,不惜求人想办法,兴冲冲的想出一分力。
结果,回到家里,他的一腔热情,得到的是什么?
家人的敷衍,忽略,甚至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