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昕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可白振国那句来路不明的赔钱货却还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屋里姜母喊着她吃饭,她来不及多想,应了声,进了屋。
晚饭桌上,谁都没怎么说话,只有碗筷碰在一起的声响。
一筷子炒得金黄的鸡蛋,落进了白瑜昕的碗里。
她抬起头,姜振东却已经转开了脸,下颌绷着,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白瑜昕夹了块猪肉,颤巍巍地放进姜母碗里,妈,您也吃,守着振南累了一天了。
桌上顿时一静。
张如玉眼眶红了,又把肉夹回她碗里:哎,好孩子,妈不累。你身子重,你吃,多补补。
坐在一边的姜晓雨扒饭的动作停了停,又继续。
妈,振南怎么样了白瑜昕轻声问。
提起小儿子,姜母脸上刚缓和一点的神色又垮了,叹着气。
烧是退了,可医生说呛水太厉害,得了肺炎,得住院。还有他那腿......本就走不利索,在河里泡了那么久,寒气都进骨头里了,医生说,怕是得在床上躺几个月,动都不能动了。
这话一出,桌上连扒饭的声音都没了,只剩下张如玉微弱的叹息。
一顿饭就这样压抑的吃完了。
吃完饭,张如玉和晓雨在厨房收拾。
白瑜昕没回屋,走到了院子里。
姜振东蹲在屋檐下,昏黄的灯光拖出长长的影子。
他手里拿着一把豁了口的锄头,在磨刀石上一下一下地磨着,刺啦刺啦的,很有规律。
白瑜昕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
磨刀的声音停了。
姜振东抬起头:有事
嗯。她组织了一下语,振东,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她看着他手里的锄头,慢慢说:我听妈说,振南的腿要养好久。他年纪小,本就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整天躺床上,人要闷坏的。
姜振东没出声,手里的锄头却攥紧了些。
我在县城招待所的时候,见过城里干部用过一个东西......叫,叫轮椅。就是个带轱辘的椅子,人坐上去,用手推着轮子自己就能走。要是咱们能给振南弄一个,他就能自己出屋晒晒太阳,在院里转转,对他养病,对他那心情......都有好处。
轮椅
姜振东手里的动作停了,抬起那双深邃的眼,里面盛满了探究。
这个东西他只在镇上卫生院的宣传画上见过,是个稀罕玩意儿。
他怎么不知道,他这个连活都懒得干的媳妇,还会这些
你会做这个姜振东眼眸微眯,紧紧盯着她。
白瑜昕的心跳漏了一拍,对上他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她意识到,三两语怕是糊弄不过去。
她索性豁出去了,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以前在招待所的时候,见过图纸,也听老师傅念叨过几句。那时候......我没往心里去。
说到这,她顿了顿,垂下眼,话里带着几分自嘲和坦诚:那时候我一门心思想着走,哪里会把这些事告诉你总觉得跟你,跟这个家,都是暂时的,没必要说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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