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顶级私人医院的vip诊室里,空调风带着消毒水的凛冽,却被角落香薰机里漫出的雪松味温柔中和。
沈宴之坐在真皮转椅上,指尖捻着温晚晴的病历,纸张边缘被摩挲得发毛。
他的目光落在持续性失眠伴幻听的诊断上,墨色瞳孔里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像平静湖面下藏着漩涡。
最近还是只睡三小时他抬眼时,眼底的波澜已褪得干净,只剩恰到好处的关切。
说话间,他伸手去够桌角的玻璃杯,袖口白得晃眼,手腕处却有一道极淡的疤痕,像被什么细韧的东西勒过。
沙发上的温晚晴轻笑一声,指尖把玩着颈间的珍珠项链。
那串囚牢系列新作是她上周刚完成的,银链被刻意扭曲成缠绕的形状,每颗珍珠都被磨出细小的棱角,贴在皮肤上时,会留下若有若无的痒意。
沈医生,她站起身,黑色丝绒长裙拖过地毯,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诊室的香薰该换了,这味道闻了两年,我都快和你一样,身上带着股消毒水混雪松的味儿了。
她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搭上他的肩。指腹碾过他衬衫下凸起的肩胛骨,像在触摸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沈宴之握着钢笔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笔尖在病历上洇出一小团墨渍。
晚晴,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喑哑,别闹。
闹温晚晴俯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以为你最喜欢我闹。
她的唇擦过他的耳廓,带着她惯用的玫瑰香水味,与他身上的雪松味撞在一起,像一场势均力敌的侵略。
沈宴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转椅突然向后一滑,他反手扣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温晚晴跌坐在他腿上,膝盖撞上他的办公桌,桌上的金属听诊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却笑得更欢,伸手勾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靠近自己:沈医生,你的反应比心电监护仪还诚实。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她看见他瞳孔里清晰映出自己的脸。
红唇微勾,眼底带着挑衅,像只张牙舞爪却故意露出肚皮的猫。
沈宴之的指尖陷进她腰侧的软肉,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那里的骨头。
温晚晴却不躲,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丝绒裙摆向上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脚踝处戴着条细银链,链尾坠着颗极小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还记得这个吗她晃了晃脚踝,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说‘适合锁住最野的猫’。
他的目光落在那截银链上,喉间溢出低笑:你确实够野。
两年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深秋的雨夜,他刚结束一台长达八小时的手术,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常去的威士忌酒吧,就被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惊得抬眼。
吧台前,穿酒红色吊带裙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徒手捡着碎玻璃片,指尖被划出血也浑然不觉。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睫毛上挂着水珠,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幼兽,眼神却带着不肯驯服的烈。
那是他第一次见温晚晴,她刚得知入围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作品被助理盗用,喝得酩酊大醉,转身时撞翻了他放在吧台上的限量版威士忌。
抱歉。她抬头时,眼神还有些迷蒙,却在看清他的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那时穿着定制西装,领带一丝不苟,与酒吧的慵懒氛围格格不入。
可他没有发怒,只是蹲下身,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块绣着名字缩写的真丝手帕,轻轻擦过她沾了酒渍的鞋尖。
d&g的新款牛津鞋,被威士忌泡过,倒有了别样的设计感。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种奇异的安抚力。
路灯透过酒吧的玻璃窗斜斜切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板上交叠成纠缠的形状。
温晚晴看着他专注擦鞋的侧脸,突然笑了:医生都这么会调情
他抬眼时,睫毛上沾着窗外飘进的雨丝:我只是觉得,能设计出‘荆棘王冠’那种作品的人,不该为双鞋失态。
他竟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那组轰动设计圈的代表作。温晚晴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后来她才知道,沈宴之不仅是这家医院的王牌心理医生,还是业内隐秘的艺术品收藏家,早就关注到她那些带着疯狂与破碎感的设计。
那晚他送她回家,车里放着巴赫的《恰空舞曲》,大提琴的低沉旋律裹着他身上的雪松味,让她莫名地安心。
他停在公寓楼下时,她突然倾身吻住他的唇角:沈医生,要不要试试驯服我
回忆被诊室门的响动打断。实习生林小柔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浅蓝护士服的领口开得有些低,露出纤细的锁骨。
她的头发梳成温晚晴常留的低马尾,连耳后别着的珍珠发夹,都和温晚晴上周戴过的那款几乎一样。
沈医生,这是需要您签字的会诊单。林小柔的声音很软,带着刻意模仿的温顺。
她的目光扫过温晚晴时,嫉妒像火星般闪过,却又飞快低下头,将文件递过去。
指尖在碰到沈宴之手背的瞬间,故意停顿了半秒,像片羽毛轻轻拂过。
温晚晴突然笑出声,伸手抚上沈宴之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的下颌线:沈医生最近喜欢这种青涩款
她的指甲微微用力,在他皮肤留下浅红的印子。
沈宴之握着钢笔的手没动,签字的力道却重了些,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晚晴,别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温晚晴突然跨坐到他腿上,丝绒裙摆与他的西裤摩擦,发出暧昧的声响。
她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故意让她穿成我的样子,故意让她在我面前晃悠,不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吃醋
她的呼吸带着玫瑰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成危险的气息。
沈宴之的呼吸乱了半拍,伸手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
他的眼神很深,像深夜的海:晚晴,你知道的,没人能替代你。
这句话半真半假,却精准地戳中了温晚晴的软肋。
她喜欢看他为自己失控的样子,喜欢他用这种带着占有欲的语气说话,像沉溺在一场明知危险却舍不得醒来的梦里。
是吗她仰头饮尽他刚倒的温水,水珠顺着唇角滑进领口,浸湿了黑色丝绒,透出底下肌肤的莹白。
可我怎么觉得,沈医生很享受这种被争抢的感觉
她的手指滑进他的衬衫,触到他温热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
沈宴之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按进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晚晴,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带着惩罚般的力道,别挑战我的底线。
可他的眼底却没有怒意,只有被点燃的火焰,像猎手终于等到猎物主动跳进陷阱时的兴奋。
林小柔早就攥着文件逃了出去,走廊里还能听见她慌乱的脚步声。
温晚晴看着紧闭的诊室门,突然咬住沈宴之的耳垂:她和我年轻时像吗
沈宴之的动作一顿,随即低笑:你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他的吻顺着脖颈往上,落在她的唇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窗外的暮色渐渐浓了,将诊室染成暧昧的橘红色。
香薰机里的雪松味越来越浓,混着两人交缠的呼吸,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牢牢困住。
沈宴之送她下楼时,停车场的荧光灯惨白地照在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温晚晴坐进副驾驶,指尖在真皮座椅上划着圈。
车门即将合上的瞬间,沈宴之的手突然探进来,轻轻搭在她的大腿上。
掌心的温度透过丝绒裙料渗进来,烫得她心尖发颤。
她侧头看他,路灯的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模糊。
游戏越来越好玩了,不是吗她勾唇轻笑,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沉溺。
沈宴之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收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她裙料的顺滑触感。
后视镜里,他微微扬起的唇角,像蛰伏在暗处的兽,终于等到了狩猎的最佳时刻。
而她这只明知危险的猎物,却甘愿一步步走进他精心编织的陷阱,甚至想和他一起,在这场疯狂的游戏里,沉沦到永不醒来。
《被病态共生缠入深渊》
2
林小柔攥着那叠签好字的会诊单,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站了足足十分钟。
沈宴之的字迹力透纸背,沈宴之三个字的尾钩像淬了冰的钩子,勾得她心脏发紧。
指腹反复摩挲着纸张上微微凸起的笔痕,耳边又响起诊室里温晚晴那声漫不经心的笑。
那笑声里的笃定与占有,像针一样扎进她眼里。
她对着安全出口的金属门整理衣领。
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穿着条宝蓝色缎面连衣裙,领口处特意绣了圈细碎的珍珠,和上周温晚晴来医院时穿的那条几乎复刻。
裙摆长度刚好遮住膝盖,露出和温晚晴同款的细带凉鞋,连脚踝上那串廉价的水钻链,都是模仿对方脚踝的钻石链买的。
不过是个靠男人上位的设计师。林小柔对着镜中的影子龇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比温晚晴年轻五岁,学历是名牌医学院的临床心理学硕士,论专业素养,哪里比不上那个只会玩弄珠宝的女人
更何况沈医生看她的眼神,分明带着不一样的温度——上周她给沈医生送文件时故意崴脚,他扶她的力度那样稳,指尖触到她手腕时的停顿,绝不是对普通实习生该有的态度。
走廊尽头传来护士站的换班声,林小柔深吸一口气,将文件塞进白大褂口袋。
她记得温晚晴的珠宝工作室地址,沈医生的日程本上记过三次,用红笔圈着的那种,绝不是普通客户。
温晚晴的工作室藏在老洋房改造的创意园区里,推开雕花铁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工作室挑高的空间里挂着各式珠宝设计稿,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空气中飘着珍珠粉混着松节油的味道。
温晚晴正坐在长桌后,戴着放大镜专注地打磨一枚月光石。
她今天穿了件烟灰色真丝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无名指上戴着枚造型古怪的银戒,戒面是朵缠绕着荆棘的玫瑰。
听到动静,她抬眼时,睫毛在镜片后轻轻颤动。
林护士温晚晴的声音很淡,目光从放大镜上移开,落在林小柔身上时,像在打量一件刚拆封的样品。
她的视线在那条宝蓝色连衣裙上停留了两秒,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沈医生的实习生,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林小柔攥紧了口袋里的文件,指尖被纸张边缘硌得生疼。
她努力模仿着温晚晴说话的语调,将那份刻意练过的甜腻压进声线:沈医生总提起温设计师的作品特别有灵气,说想定制一件独一无二的珠宝。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条深灰色丝巾,丝巾角落绣着银色的s。
那是昨天她趁沈医生午休,从他车后座偷偷拿走的,上面还沾着淡淡的雪松味。
温晚晴的目光落在丝巾上,镜片后的眼神冷了几分,却没点破。
她放下手中的月光石,拿起镊子夹起一粒碎钻,对着阳光看了看:哦沈医生倒没跟我提过。
碎钻折射的光在她脸上跳跃,让她的笑容显得有些模糊,想要什么样的设计他喜欢冷色调,尤其偏爱铂金和蓝宝石,你知道吗
林小柔的脸瞬间白了。
她只知道沈医生常用雪松味的香薰,却不知道他对珠宝的偏好。
这些私密的细节,温晚晴随口就能说出来,像在炫耀一件刻着自己名字的所有物。
我……我觉得沈医生会喜欢温暖些的设计。
林小柔强撑着开口,手指紧张地绞着丝巾,比如玫瑰金,或者……
温暖温晚晴突然笑出声,放下镊子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林护士怕是不了解沈医生。他这人看着温和,骨子里比手术刀还冷。
她站起身,踩着细跟凉鞋走到陈列架前,取下一件项链。
那项链的链条是由无数细小的银质锁链串联而成,吊坠是颗被锁链缠绕的红宝石,像颗正在流血的心脏。
这是我去年为他设计的‘共生’,温晚晴指尖划过冰冷的锁链。
他说戴着很合适。她转头看向林小柔,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你觉得,他会喜欢玫瑰金这种廉价的温暖吗
林小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她想起昨天在沈医生诊室看到的场景——温晚晴坐在他腿上,沈医生低头吻她时,眼神里的纵容像化不开的浓墨。
凭什么这个女人明明比沈医生大五岁,脸上已经有了细纹,凭什么能牢牢攥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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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设计师好像对我有误会。林小柔的声音发颤,却还是梗着脖子说下去。
沈医生说,我身上有种很干净的气质,是他以前没见过的。
她故意加重干净两个字,像在暗讽温晚晴的复杂。
温晚晴突然笑了,走到林小柔面前。
她比林小柔高出小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的玫瑰香水味混着珍珠粉的气息,像张无形的网压过来:干净
她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林小柔耳后的珍珠发夹,那触感廉价得让她皱眉,林护士知道吗沈医生最讨厌仿品。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林小柔的心脏。
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陈列架上,架子上的玻璃展盒发出哐当的响声。
其中一个盒子里放着对耳环,造型和她上周在沈医生办公室看到的那对几乎一样,只是这对的钻石切面更复杂,在光线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沈医生办公室的那对耳环,是你送的林小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更多的是不甘。
她记得那对耳环放在沈医生的抽屉里,用丝绒盒子装着,他每次看时都格外小心。
温晚晴拿起那对耳环,对着光转了转:你说的是‘囚蝶’那是我用他送的第一颗钻石做的,切工是我亲手画的图纸。
她顿了顿,突然凑近林小柔,声音压得很低,他抽屉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仿品,是上次拍卖会拍来的赝品,你看到的,大概是那个吧
林小柔的脸彻底失去血色。
原来自己当成宝贝的特殊对待,不过是对方玩腻了的仿品。
她攥着那条偷来的丝巾,突然觉得上面的雪松味无比刺鼻,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既然是沈医生的意思,那定制珠宝的事……林小柔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被工作室里的钟表滴答声淹没。
温晚晴将耳环放回盒子,慢条斯理地扣上锁:可以啊。
她走到设计台前,拿起铅笔在纸上画了个草图,就以‘替身’为灵感吧。
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勾勒出一条项链的轮廓——链条是断裂的银链,吊坠是块被虫蛀过的珍珠,旁边用细小的钻石拼出赝品两个字。
你看,温晚晴将画稿推到林小柔面前,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赝品就该有赝品的专属标签,不是吗
林小柔看着那张画稿,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抓起包转身就跑,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慌乱的声响,经过门口时,差点撞翻门口的展示架。
温晚晴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拿起桌上的丝巾闻了闻。
雪松味里混着林小柔身上廉价的花香调香水,像杯调坏了的酒。
她随手将丝巾扔进垃圾桶,重新戴上放大镜,镊子精准地夹住那粒碎钻,往月光石的凹槽里嵌去。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沈宴之三个字。
温晚晴接起电话,开了免提,声音瞬间变得柔软:喂
晚上一起吃饭沈宴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刚结束工作的微哑,背景里隐约有护士站的说话声。
温晚晴瞥了眼垃圾桶里的丝巾,轻笑:不巧,你的小实习生刚来过,说你想定制珠宝呢。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聊聊设计细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低笑:好啊,听你的。
挂了电话,温晚晴看着月光石上闪烁的碎钻,突然笑了。
她知道沈宴之听懂了她话里的挑衅,也知道他故意纵容林小柔的小动作。
他们都在这场危险的游戏里享受着拉扯的快感,像两个技艺精湛的棋手,每一步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又在不经意间,将彼此缠得更紧。
暮色降临时,餐厅的包间里已经点好了菜。
沈宴之替温晚晴拉开椅子时,袖口的白衬衫蹭过她的手背,带着熟悉的雪松味。
温晚晴坐下时,故意将手腕上的银链晃了晃,链尾的钻石在灯光下闪得刺眼——那是沈宴之送她的第一份礼物,他说适合锁住最野的猫。
林小柔是半小时后到的。
她换了条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试图掩盖哭过的痕迹,可红肿的眼尾还是暴露了她的狼狈。
她走到沈宴之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该坐哪里。
温晚晴端起面前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林护士坐吧,正好聊聊你的‘专属珠宝’。
她的目光落在林小柔身上,像在欣赏一件精心摆放的祭品。
沈宴之没说话,只是低头翻看菜单,指尖在法式煎鹅肝几个字上停顿了片刻——那是温晚晴最喜欢的菜。
林小柔刚要坐下,就见温晚晴突然伸手,将沈宴之面前的水杯挪到自己手边,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沈医生喜欢的酒,我都记得。
她仰头饮尽杯中的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沈宴之抬眸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慢点喝。
林小柔的手指攥紧了裙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看着沈宴之看向温晚晴时,眼神里的纵容与默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她以为的特殊,不过是他们游戏里的一个道具,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沈医生,你明明说过……林小柔的声音带着颤抖,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沈宴之终于将目光转向她,眼神冷得像手术刀:我说过什么
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林护士,有些角色,认清自己的位置很重要。
林小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明白了。
她几乎是逃着跑出包间的,关门声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晚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唇角滑下,滴在锁骨处,像颗殷红的血珠。
她倾身靠近沈宴之,指尖划过他的喉结:你的棋子太不经吓了。
沈宴之伸手,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酒渍,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棋子而已,吓碎了再换一个就是。
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带着惩罚般的力道,但你要记住,能坐在我对面的,永远只有你。
温晚晴仰头承受着他的吻,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是他刚才太用力,咬破了她的皮肤。疼痛让她的意识格外清醒,也让她更加确定,自己早已沉溺在这场疯狂的共生里。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薄纱窗帘渗进来,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宴之的手滑进温晚晴的衬衫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他的呼吸,像一首疯狂的协奏曲。
她知道这场游戏不会轻易结束,而她和沈宴之,就像两只互相撕咬又舔舐伤口的野兽,在欲望的深渊里,享受着这场永不落幕的纠缠。
3
温晚晴的指尖在珍珠项链的搭扣上停顿了三秒。
发丝缠绕在链节缝隙里,牵扯出细微的痛感,她却忽然笑出声。
方才镜子里瞥见的墙缝微光,此刻在脑海里凝成清晰的形状:微型监控的镜头边缘,总泛着这样冷硬的金属光泽。
衣帽间的香薰机还在吞吐着雾气,雪松味比卧室里浓郁三倍。
温晚晴慢条斯理地将项链绕回颈间,冰凉的珍珠贴在锁骨凹陷处,像沈宴之昨晚留下的吻痕。
她对着穿衣镜转了半圈,丝绒睡袍的下摆扫过地板,发出簌簌轻响。
看得清楚吗她忽然歪头,对着东南角的墙缝扬起唇角,指尖故意划过睡袍领口,露出小片白皙的肌肤。
沈医生选监控位置的眼光,比挑领带差多了。
空气里只有香薰机的嗡鸣。
温晚晴却仿佛能听见墙后传来的呼吸声——她太熟悉沈宴之的气息了,连他在紧张时会下意识屏住半秒呼吸的习惯,都记得分毫不差。
她转身走出衣帽间,赤脚踩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
茶几上放着沈宴之今早煮的安神茶,杯壁上凝着的水珠已经干涸,留下圈浅褐色的印记。
温晚晴端起茶杯凑近鼻尖,除了薰衣草的苦味,还嗅到一丝极淡的杏仁香。
是三唑仑的味道,剂量刚好能让人睡得沉些,却不会留下明显的药物反应。
又在茶里加料。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轻笑,将茶水倒进阳台的花盆里。
龟背竹的叶片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像在替某人掩饰心虚。
两年前他们初遇时,沈宴之蹲在酒吧地板上替她擦鞋,她就该看穿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既能温柔地拂去尘埃,也能精准地扼住咽喉。
那时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的手帕,绣着和她同款的荆棘玫瑰图腾,她却故意装作没看见,任由这场狩猎游戏拉开序幕。
深夜十一点,沈宴之的车停在别墅门口。
温晚晴蜷在沙发里看伯格曼的《假面》,黑白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玄关传来密码锁解锁的轻响时,她正看到女演员用碎玻璃划破脸颊的镜头,血浆在屏幕上绽开的瞬间,沈宴之的身影恰好挡住了光线。
在看什么他走过来,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俯身想吻她的额头。
温晚晴却偏头躲开,将遥控器按在暂停键上,屏幕定格在女演员流血的嘴角。
看两个疯子怎么互相撕扯,最后变成共生体。
她抬眼,睫毛上还沾着虚拟的血色光影,像不像我们
沈宴之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