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的话语刚落,寿安堂里便传来一阵“笃笃笃”的声响
她循声望去,便见太奶柱着她那歪棍,缓步走了出来,后头还跟着一个提着篮子的侍女,篮子里隐约可见鞋底与针线。
郑氏耷拉着眼,扫向这父女俩,“这大晚上的,不歇息,怎过来了?”
小以宁立马扬起灿烂笑容,张口就来:“太奶,晴姐儿和爹都想您啦!”
“胡说,老婆子活那么久,但凡晚上上门的,就没一件好事,说吧,什么事?”郑氏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徐徐落坐,掀起眼皮瞧着父女俩。
父女俩:……
随即,寿安堂内便响起两道声音。
“太奶,我爹和滚滚吵了一架。”
“祖母,孙儿是过来瞧瞧您住得可好!”
话落,父女俩的目光便在空中交汇,似皆在责怪对方的话不对。
郑氏抿了下嘴,叹息一声,便从侍女手里拿过篮子,拿起鞋底纳了起来。
她嘴里回应道:“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活法,没有好不好的。不过这里就跟牢里似的,没有村里自在,待来年开春,路好走些,老婆子便去找那镖师,离开燕京。”
“你们也莫拦着,老婆子我晓得自己的身子骨,死不了。回去啊,被那群兔崽子气一气,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林玉瓒也抱着女儿坐了下来,劝道:“祖母,要不再等等,等孙儿高中了,孙儿与您一道衣锦还乡。”
郑氏侧过眼眸,瞧着他满是疲惫的脸,“你爹至死都是个童生,如今你已高于他,他在地下也是欣慰的,莫要强求。”
随即,她的目光便落到小娃身上,见其正捧着自己爹的大手吹气。
她继续道:“你这冷冷清清的,老婆子我也待不住,不等了。我老了,即便归到家中,小辈们吵吵闹闹,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觉得自个儿还活着。”
林玉瓒心有触动,忙说道:“是孙儿的错,等孙儿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