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无奈一笑,“若是不提这些,我也怀疑他被人掳走,可细细想来,更像是一场图谋。当初在国子监,他出手阔绰,见面就是十万两孝敬,后来征西,建城,共计给过一百多万两,今日回过头来,才知道那些银子是他的赎身钱,不是白送的。”
师小葵带有歉意说道:“都怪我,没把他看住,我睡觉轻,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惊醒,要是那晚没喝醉,一定能听见开门声。”
李桃歌说道:“无需自责,以你的心智斗不过他,防的了一天,防不了一年。他那晚之所以大方请客,就是要把你灌醉,他的每一步,似乎都在铺垫,国子监结交,是买我宽心,随我去安西,是在试探周围戒备,来到琅琊,便是着手逃离。在异国他乡,当了四年的笼中雀,心里怕是早已憋到发疯,每天度日如年,我若是他,隐忍不了这么久。”
师小葵怅然若失道:“事情过了一个月,怕是早已走出大宁。”
“未必。”
李桃歌凝声道:“琅琊城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想在珠玑阁门客眼线中逃走,没那么容易。庄游并不是修行者,步行不及骑马,没有内应相助,一日不过几十里。出东庭,入两江,改道安南,一路关卡重重,凭借他质子之身,回南雨难如登天。”
师小葵急声道:“我带人去追。”
“万万不可。”
李桃歌望着被春风轻拂的琅琊城,斩钉截铁道:“这件事莫要传开,只能由珠玑阁暗地打探,对军卒和衙门都要守口如瓶,不可走漏风声。庄游一逃,牵一发而动全身,朝中敌对党羽会暴起发难,所以只能瞒天过海。”
师小葵谨慎道:“我懂了。”
李桃歌拍拍对方消瘦肩头,安抚道:“这件事你没错,不必心怀愧疚,该吃饭吃饭,该授课授课,就像庄游从未走丢过,谁若问起,你便把庄游不在书院的缘由,推到我的身上。切记,想要出一把力,先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若露出痕迹,才是帮了倒忙。”
本是杀头之罪,反而换来宽慰语。
师小葵心中涌起暖意,感激涕零道:“多谢侯爷,那我去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