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舟神色尴尬道:“李相这么一弄,相当于刨了人家祖坟,再烧了人家祖宅,把一家老小撵到大街成了乞儿。”
“没事儿,该说实话就说实话,一家人,用不着藏着掖着。”
李桃歌狡黠一笑,“实不相瞒,成为青州侯之后,愈发穷困潦倒,我都想倒李……”
李子舟急忙闭住嘴巴。
这种大逆不道的辞,他可不敢接。
回到琅琊城,李子舟告辞去往郡衙,李桃歌回到侯府,一走入庭院,老吴悄然无息来到身边,“少主,您总算回来了,少夫人的父亲已经接入府中,躺着进来的,看样子病得不轻,我已令医术高明的门客把过脉,开了药,您要不要去探望一番?”
李桃歌问道:“伤势怎样?”
老吴低声道:“丹田已毁,经脉损的七七八八,好在之前身子结实,能留住一口气,经过调理,或许能挺个两三年。”
李桃歌点了点头,“天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去往后寝的路上,回忆起百里铁匠的音容笑貌。
之前在铁匠铺修补铁器,百里铁匠对自己外冷内热,虽然表面没好气,可经常能便宜一成,能换些酒,给营里兄弟解馋。由于小江南的缘故,百里铁匠对自己翻了脸,舞起大锤,并勒令自己不许踏入铁匠铺。
总而之,恩大于威。
若自己有个闺女,会允许她和配吏营小卒厮混吗?
好不容易养大的一盆花,怎可被野外来的牛马给嚼了。
人之常情而已。
来到后寝,烛火明亮,传来父女俩闲聊声,李桃歌轻轻敲门,走了进去,见到镇魂关里最威猛的男人快要瘦脱了相,脸色像是一具干尸,不禁心里一酸,堆出一个灿烂笑容,“百里大叔,还认得我吗?”
百里铁匠揉了揉浑浊双眼,指着他豪爽笑道:“喂马的李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