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云岭山脉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疗养院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默地匍匐在山坳深处。
    铁门紧闭,岗哨森严,唯有风穿过松林的呜咽声,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林晚照穿着洗得发白的实习医生服,胸前别着伪造的进修证,站在疗养院门口接受安检。
    她低头垂眸,神情温顺,指尖却微微发紧。
    帆布包里的小绿安静得反常,羽毛微微炸起,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
    “姓名?单位?”哨兵冷声问。
    “林晓雯,南都医学院实习生。”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怯意,是刻意练习过的——柔弱但不愚蠢,聪慧却藏锋。
    哨兵核对名单,挥手放行。
    她踏进铁门那一刻,心跳如鼓,却脚步平稳。
    顾淮越没有跟进来,他留在了三十公里外的边境哨所,像一把藏在暗处的刀,随时准备出鞘。
    疗养院内部远比外表整洁,走廊铺着灰绿色地砖,消毒水味浓得刺鼻,却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
    林晚照记住了每一处监控死角,每一个护士交接的时间点。
    她被分配到内科轮值,负责夜间巡查。
    第一天,她不动声色地翻看了医护人员名册。
    江怀瑾,院长,三十七岁,原军区总医院神经外科专家,八年前调任云岭,再未公开露面。
    第二日清晨查房,她终于见到了他。
    江怀瑾穿着笔挺的白大褂,身形清瘦,眉眼冷峻,眼神却像一潭深水,不起波澜。
    他走在队伍最前,身后跟着几名主治医生。
    林晚照低头记录病历,余光却锁住他的背影。
    “3号病房,赵阿姨,术后记忆混乱,常自称‘代号凤凰’。”江怀瑾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她总说女儿还在找她,可女儿早就死于医疗事故。”
    林晚照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
    她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迎上江怀瑾的视线。
    “江院长,”她轻声问,“您见过一个叫林婉秋的女人吗?她是我姑妈,也是当年参与‘凤凰计划’的药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