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安详，像睡着了。

周青握着他的手，侧头躺在他身侧，眼泪顺着眼角流淌，落在周毅手背上。

周毅无名指上戴着银色指环，周青知道，那是他和奶奶的结婚戒指。

周毅一戴，就是五六十年。

他告诉自己，应该算是幸运的了。

周毅没受什么罪，而他们这些晚辈，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能够做到床前尽孝，最后的陪伴和告别，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医生最后一次从抢救室里出来，外面的人全部看向他。

医生摇了摇头，只一瞬间，所有人眼眶通红。

时阮身体明显一颤，心好像掉进了无底洞，直线下落，眼前花白一片。

抢救室的门彻底打开，但里面迟迟没有病床推出来。

时景陌和时阮慢慢走进去，看到周青还趴在周毅身上，身体颤的厉害。

时景陌走过去，声音嘶哑，“青”

剩下的话，他竟也无法说出口。

“节哀顺变”这样的话，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几分钟后，时阮上前，将周青的手从周毅手上拿下来，试图拉着他起身。

时阮一个人拉不动，时景陌也过来，两人架着周青起身。

护士这才上前，不知道怎么安慰家属，只能说：“节哀顺变。”

随后将所有仪器设备撤下去，在周毅身上盖上白布，从头到脚。

周青脸色煞白，悲恸欲绝，哭到无力。

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他们三人眼神空洞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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