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谢珩玉离开东无院,已有小半个时辰。
前院,坐在谢珩玉对面的男子比他小了三岁,刚行过弱冠礼,束发玉冠以银纹细琢,清浅的眉峰像是未出鞘的剑,封印住他眼底藏着的野心与渴望,只露出与世无争的淡然。
叔侄两人于茶厅对坐,手谈了两局,皆被谢珩玉杀的片甲不留。
二皇子眉眼无笑,语气恭敬,“皇叔又赢了。”
谢珩玉没半点愉悦,“你从前可不喜手谈。”
二皇子看了眼窗外天色,“那是因为侄儿赢不了皇叔。”
恭维听多了,谢珩玉没什么反应。
“噔——”王府亥时的锣鼓声响起。
“宵禁了。”谢珩玉提醒道。
二皇子顺势道:“不如,侄儿今夜借住皇叔这里,与皇叔彻夜谈心。”
谢珩玉食指一闪,扔掉了指腹摩挲许久的玉棋,语气加重,“阿燎。”
谢燎坐直,“皇叔,侄儿有个不情之请。”
见对方不语,谢燎继续,“请皇叔放了赵家千金。”
谢珩玉意味不明,“放了?本王何时抓了她?”
谢燎沉着的眸光时而锐利,掩在恭敬之下,“是,她或许是主动与皇叔来的,但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皇叔这里若缺了照顾小福的人,侄儿可为皇叔寻得更好的医女。”
谢珩玉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面扶手,“你收了赵家多少钱?”
谢燎一噎,“赵家长子赵凫泽曾是侄儿的伴读,先前兄长谋逆的案子,侄儿不好过多插手,但今日之事是件小事,念在昔日情谊,侄儿不能袖手旁观。”
谢珩玉低头,视线落在必赢的棋局上,“赢了本王,就随你。”
谢燎看着既定的局面,捏着棋子的食指紧了紧,隐忍下来,“皇叔不愿放人,难不成是对赵家千金有别的想法?”
“就她?”谢珩玉讥讽道,“这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本王也看不上她。”
这话,不止说一次了。
谢燎揶揄道:“侄儿可没说您看上她。”
“”谢珩玉心中不悦,“天色不早,你该走了。”
谢燎朝庭院望了眼,天色与来时无异,“可是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