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纳着鞋底,线绳勒得咯吱响,嘴里阴阳怪气地接话:“有些人啊,就是不安分。守着仨孩子还不知足,非要弄些见不得人的营生,真当队里人都是瞎子?”
苏棠抬眼看向那群妇女。
她们大多穿着打补丁的棉袄,手里的针线磨得发亮,脸上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粗糙。
“我看是有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苏棠的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耳中。
妇女们的议论声顿时哑了火。
她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工分定得苛刻,派下的活计又杂又碎,就算拼了命干,攥在手里的也没多少。
集体公社的日子,就像院墙边那丛爬满架子的牵牛花,看着热热闹闹牵牵连连,根底下早就被水泡得发了霉。
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没分别。
真要指着这点工分填肚子,谁家不是把裤腰带勒得能嵌进肉里?
说到底,还不如私底下偷偷摸摸做点小买卖,换些粮票布票来得实在
只是这话,这心思,谁也不敢说出口。
苏棠拿着布料和针线,拉着两个孩子进了旁边的空屋。
霍星临眉头皱得紧紧,满眼愁绪地盯着她手里的布料针线。
“你打算怎么办?六双鞋底子,最快也要三四天才做的好。”
他忍不住发问。
霍星遥小手紧紧攥着苏棠的衣角,小眉头拧成了疙瘩。
她向来情绪敏感,周遭变化的氛围,也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苏棠垂眸思考。
好问题。
重点是
她对针线活,一窍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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