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王婆子年轻利索,一天能多做两件衣裳,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苏棠挣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微冷:“张萍,去年我找你做活,是看中你的绣活好,给你的工钱也没亏待你。可你怎么做的,自己心里清楚。”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开铺子,要的是手艺,更是人心。手脚不干净的人,我用不起。”
张萍的哭声戛然而止,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看着苏棠转身要走,突然疯了似的扑上来:“苏棠!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帮我,刘国山会打死我的!”
苏棠侧身躲开,冷冷地看着她:“你的男人打你,该去找大队书记评理,该去公社告他。靠出卖别人换活路,就算我这次帮了你,下次你还会为了别的好处,再捅我一刀。”
她整理了下被扯皱的衣角,“路是你自己选的,日子也得你自己过”
苏棠猛地沉下脸,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得像淬了冰的细针,直扎过去:“去年你去公社举报,害得我被检讨不说,还罚了五十块。”
她盯着张萍煞白的脸,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你要是能把这五十块罚款先给我填上,我或许还能掂量掂量,要不要再让你接我的活计。”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冰窟窿,张萍脸上的哭相瞬间僵住,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五十块?她家里连五块钱的闲钱都凑不齐。
刘国山昨天还把她藏在布兜里的两块三毛钱搜走,买了酒。
这五十块简直是座翻不过去的大山。
张萍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即便她拿得出来,也不可能真的给苏棠
苏棠看着张萍的面容一点点扭曲,心里毫无波澜。
当初她被公社干部堵在屋里时,张萍躲在人群后那副既得意又心虚的模样,她可没忘。
“怎么?拿不出来?”苏棠直起身,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得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拿不出来就别在这儿哭哭啼啼。”
说完,她不再看张萍,径直穿过人群往前走。
身后传来张萍撕心裂肺的叫喊,夹杂着村民的议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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