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以后会娶媳妇,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怎么敢理所当然地去提要求。
霍星临摇头,心里头乱糟糟的。
他该提一句的,只让星野和星遥去学堂,他自己就算了。
反正自己的腿是治不好了,读那么多书也没有用,就不浪费那个钱了。
他可以跟苏棠说,也跟小叔讲,他继续回化工厂上班。
那里虽然累,但好歹能挣点工钱,攒下来给星野星遥交学费、买书本。
只是那点钱可能不太够。
等苏棠的成衣铺开起来,他也可以去帮忙
霍星临回神,掐断心中冒出来的念头。
灶膛里的火渐渐弱下去,他伸出手,轻轻拨了拨炭块,指尖被烫得缩了缩。
“哥哥,我洗完啦!”霍星野抱着木盆从外头颠颠儿跑进来,浅褐色的头发被水打湿,一缕一缕蔫蔫地贴在脑门上,发梢还滴着水珠子
霍星临站起身,从弟弟手里接过毛巾,动作自然地帮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声音低沉地问:“星遥呢?”
“星遥早洗完了,正跟狗蛋在堂屋玩翻绳呢!”
霍星野仰着小脸,说话时还带着水汽的暖意,全然没察觉哥哥沉闷的心事。
天刚蒙蒙亮,院子堆满积雪,“砰砰”的拍门声传来。
那力道又急又重,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突兀。
霍星临正蹲在灶台前做早饭,听见动静时手一抖,火钳上的炭块掉在地上,溅起几粒火星。
他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门闩刚拉开。
妇女主任明虹,站在门口,军绿色的干部服挺括笔挺,眉头拧得像打了个结。
她的身后还跟着个穿着碎花棉袄的年轻姑娘——苏容。
“霍时同志和苏棠同志在家吗?”
明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严肃,目光扫过院子。
最后落在霍星临跛着的腿上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都二月初几了,学堂还有三天就开课了,霍星野、霍星遥还有你,怎么都没有去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