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哲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的笑容,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手腕上那串佛珠显眼,秘书退到门外。
张文东抬眼说。
“秘书长。”
苏铭哲自斟茶,品了一口说。
“省城不比下面,讲究平衡,有时候,退一步,未必不是海阔天空。”
他捻动佛珠说。
“令岳陈开山的事,我听说了,老陈这个人,我了解,做了不少实事。有些旧账,翻起来对谁都不好,文东啊,为了芷晴,也为了你自己在省里的发展,有些事,该放就得放一放。”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说。
“凤湖新区那摊子,金鼎是犯了错,栽了跟头,但也付出了代价,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你这边高抬贵手,不再揪着旧账不放,不再给专案组递那些线索,我苏铭哲,在省里说话还有点分量,陈开山这点麻烦,我保证立刻消失,你的前途,省政研室,甚至更重要的位置,也未必不能考虑,大家相安无事,如何?”
茶室安静,苏铭哲捻着佛珠。
张文东端起自己面前凉透的茶,晃了晃,放下说。
“秘书长,您说的平衡我理解,可不等于和稀泥,更不等于拿原则和法纪做交易,至于前途?”我的前途,不能用任何东西去换。”
他看着苏铭哲阴沉下来的脸说。
“我岳父陈开山,一生清白,他的名誉,不需要交易来保证,组织自会还他公道。”
“至于金鼎付出的代价,秘书长,您告诉我,金鼎世纪城废墟下那些没能爬出来的工人,他们同意这个代价够了吗?凤湖新地块流失的数亿国资,它们同意这个代价够了吗?!岭山那些被骗了八年、流离失所的拆迁户,他们同意这个代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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