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多年前,还是与大皇姊因一棵梅树大打出手后被阿娘罚书的时候,他担心阿娘生气曾偷偷溜去阿娘所住的斋房,无意中听到阿娘与燕姑姑说的话。
燕姑姑当时的话很怪,她说,“大公主幼时病弱,颈侧有一块红色胎记,如今长大了却一点不显,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康健白皙,甚是可爱”这样的话自然是无礼,甚至犯上,但阿娘当时竟未斥责,反而叹了一口气,好似默认了燕姑姑的话,还道,“若不然,陆淑媛也不能叫她在这种地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日后能看顾便多看顾一些吧”
穆元景那时不懂阿娘与燕姑姑话中的机锋,但小小的他却隐隐约约地意会了一件事,皇陵里那位无人问津的大皇姊,身世上大约有点问题只是这不与他相干,他此前从未多想,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心中的猜测化为现实的这一刻,穆元景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
错愕、心疼、愧疚,以及一些说不上是喜是忧的莫名心思蜂拥而至,搅动着穆元景那颗冰火相煎的心脏,叫他久久难安,最终,一股隐隐的焦躁升了上来,叫穆元景再难站定。
寒风卷过这一隅天地,将缤纷的落英吹进少年人的怀中,穆元景握住掌心沾染的嫣红,转身离开了这一处庭院。
据渔帮的大汉所说,他们的帮主江白亦曾在军中任职,原名白绍,曾任校尉,也曾见过将军夫人的面,甚至,还护送过襁褓中的小女郎
或许,那江白知道的更多。
而这样的人,最好是永远也别与阿姊碰面。
还有江神祠前花车旁的人影,当时一闪而过他未能看清,可他若没有看错,那人就是表兄卢瀚凝身边的亲卫桓诚。这个人出现在永安镇说明了什么,他现在才恍然大悟。
这些隐患,他要通通扫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