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具体在哪,只晓得接头的人总在海口的烂泥渡等着。”
“烂泥渡?”
烂泥渡他知道,那地方在入海口的滩涂处,退潮时尽是没脚踝的烂泥,涨潮时便成了片浑浊的死水,平日里连渔船都不愿靠近。
倭寇竟把接头点设在那里,倒是会选地方。
他抬眼看向响马,目光冰冷:“你们运过去的兵器,最终都流去了哪里?”
响马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缩了缩脖子:
“不不知道啊”
“我们只负责把东西送到烂泥渡,接头的人验过货,给了银子就走,从不过问后续”
“那玉面狐和浪里蛟,与倭寇熟络?”
“大当家浪里蛟好像认识那接头的倭人,上次还笑着用倭语说了几句”
响马声音越来越小,见刘玄脸色愈发阴沉,赶紧补充:
“三当家玉面狐倒是不怎么掺和,只管分银子。”
刘玄眯了眯眼,抬手解开了缠在他身上的铁链。
铁链落地发出哗啦一声,响马僵了僵,揉着被勒出红痕的手腕,一脸茫然地看着刘玄。
刘玄从怀里摸出几张糙纸和半截炭笔。
“把芦苇荡的布局画出来。”
“寨门在哪,哨卡设在什么位置,古河道的走向,都标清楚。”
响马慌道:“小的不会画。”
“不会?”刘玄弯腰捡起块碎石,在地上划出几道线。
“就照这样,标出哪有水洼,哪有暗桩,哪是你们的老巢,哪能通到烂泥渡。”
响马愣了愣,看着那几张糙纸,又看了看刘玄冷硬的侧脸。
忽然反应过来,这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