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戳中了皇帝的隐忧。他一生最重皇权,最忌武将专权,温祺的话像根刺,扎在了他的心坎上。
皇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里已没了犹豫:“苏彻平定西境,功不可没,朝野议论封爵之事,朕已知晓。”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但私封王爵,确属不当!即日起,收回你西境兵权,暂由兵部接管。你回府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擅出!”
“陛下!”马成刚忍不住高喊,“元帅为大夏流血流汗,岂能因这点小事就”
“放肆!”皇帝一拍龙椅扶手,龙涎香在空气中炸开,“朕的旨意,也敢质疑?”
马成刚被吓得跪倒在地,额头抵着金砖,不敢再。
苏彻深深看了皇帝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难以喻的失望。他缓缓跪下,叩首道:“臣领旨谢恩。”
温祺和苏瑾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御史们也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陆尚书看着苏彻挺直的脊梁,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知道,皇帝此举,既是忌惮苏彻的威望,也是想借温家的手敲打他,可这般寒了功臣的心,真的值得吗?
退朝时,苏彻走在最后。阳光穿过太和殿的窗棂,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条沉默的龙。苏瑾从他身边经过时,故意放慢脚步,低声道:“苏元帅,这闭门思过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需不需要本王送些书给你解闷?”
苏彻没理他,径直走出宫门。陆尚书追上来,递给他个锦囊:“里面是清婉查到的,温家与南梁盐商勾结的证据。你虽闭门,却不能真的‘思过’,有些事,还得继续查。”
苏彻接过锦囊,指尖触到里面的纸卷,沉甸甸的。他抬头望向吏部尚书府的方向,仿佛能看见陆清婉在窗前等待的身影。
“替我谢过清婉。”他声音低沉,“也告诉她,别担心。”
回到苏府时,陆清婉已等在门口。她没问朝堂上的事,只是接过他脱下的朝服,轻声道:“厨房炖了羊肉汤,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