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奕会意,立刻走到书案前,亲自研墨。
墨锭在砚台中缓缓旋转,乌黑的墨汁散发出阵阵幽香。
一个专为相府抄录文书的顶尖写手,早已跪坐在书案旁,手持一支狼毫笔,笔尖悬在雪白的宣纸之上,手腕却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整个书房再次陷入了死寂,只能听到墨锭摩擦砚台的“沙沙”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张空白的宣纸上。
杨国忠缓缓站起身,踱到书案前,低头看着那张宣纸,眼神阴冷得可怕。
他沉默了许久,在酝酿着最恶毒的诅咒。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
“臣,杨国忠,冒死上奏”
写手手一抖,一个墨点滴落在纸上。
“废物!”
杨国忠低喝一声,“换纸!”
家丁手忙脚乱地换上一张新纸。
写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凝神静气,笔尖再次悬停。
“第一罪!”
杨国忠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永王李璘,身为皇子,不思为君分忧,为国尽忠,反而心胸狭隘,骄横跋扈!因小事迁怒于宫中内侍鱼朝恩,竟于光天化日之下,纵容家奴对其痛下杀手!此乃藐视皇权,目无君父!此为其罪一也!”
“好!”
王柬议抚掌叫好,“相爷此,直指其心!‘痛下杀手’四字,用得妙!用得狠!”
杨国忠没有理会他的吹捧,继续说道:“第二罪!圣人素有仁德之名,爱民如子,尤重手足亲情。然,永王李璘,身为圣人亲子,非但不体圣心,反而乖戾残暴,对手足之臣尚且如此,其心之狠毒,可见一斑!此等行径,与圣人仁德之风背道而驰,实为不遵圣意!此为其罪二也!”
“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