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家拿得最多,但他们四家平分,谁也不吃亏。
“至于具体如何操作”
郑长卿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便是我等的看家本领了。从各州府的解试开始,主考官的人选,试卷的题目,甚至是考场所用的纸张笔墨,哪一样,不在我等的掌控之中?”
“没错!”
李昭德抚须笑道,“我赵郡李氏,在江南一带,颇有些薄面。江南贡院的几位主事,都是老夫的门生故吏。到时候,只需稍稍提点一二,想让谁上,谁就能上。”
“河北、河东两道,我范阳卢氏,还是说得上话的。”卢敬玄也得意起来。
“关中,便是我太原王氏的天下。”王伯干巴巴地说道。
一场关乎大唐未来数十年官场格局的惊天密谋,就在这风和日丽,荷香阵阵的水榭之中,在几人的谈笑风生间,被轻描淡写地定了下来。
在他们眼中,科举,不是国家选拔人才的制度。
而是他们这些世家门阀,瓜分权力的盛宴。
至于那些在长安城中欢呼雀跃,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了希望的寒门士子?
他们不过是这场盛宴中,被摆上桌的点缀,是用来衬托主菜的青菜萝卜罢了。
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了。
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夜,深沉如墨。
太极宫,甘露殿。
偌大的宫殿,只点着几盏昏黄的宫灯,将殿中之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又细又长。
李璘端坐于御案之后,手中拿着一卷兵书,却迟迟没有翻动一页。
殿外,那些响彻白日的欢呼声早已散去,但那股狂热的余温,似乎还缭绕在空气中。
寒门士子的狂欢?万民的拥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东西,有多么廉价,又有多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