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这绝对是鸿门宴!”
    他压低声音,语气却尖锐,“亲自下厨?熬一锅汤?他这是在羞辱我们!他是在告诉我们,他什么都知道了!”
    “卢兄稍安勿躁。”
    荥阳郑氏的郑元凯沉声说道,他年纪与崔彦嵩相仿,为人更为沉稳,“现在还不能确定,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
    卢奕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炸了毛,“郑兄!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们前脚刚想请他‘喝汤’,他后脚就请我们去喝他的‘汤’!这不是警告是什么?这是索命!”
    一时间,书房内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有人主张称病不去,有人提议连夜逃出长安,更有人面露狠色,低声说着“不如反了”之类的话。
    “都给我住口!”
    崔彦嵩猛地一拍桌子,浑浊的双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混乱的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事到如今,慌乱有何用?”
    崔彦嵩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去,还是不去,都只有死路一条。去了,是砧板上的鱼肉。不去,就是公然抗旨,他正好有借口,调动大军踏平我等府邸!”
    绝望,如同瘟疫,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他们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一可决万人生死的世家之主,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无力”的滋味。
    在那个年轻暴君绝对的武力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门第、人脉、财富,都显得如此可笑。
    “还有一个太子殿下。”
    一直沉默的陇西李氏代表,忽然开口道。
    众人精神一振。
    对!
    还有太子李亨!
    虽然是个被软禁的太子,但他终究是先帝亲立的储君,是正统!
    如果能将太子掌握在手中,以他的名义号召天下,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太子他也收到了请柬。”
    崔彦嵩缓缓说道,眼神复杂,“他现在,恐怕比我们还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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