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自诩风骨的世家大族官员,此刻就被渔网捞出水面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抽气声。
他们的眼珠死死盯着门口那一片寒光闪闪的斧刃,又惊恐地瞥向御案后那个带着微笑的君王。
一个代表着瞬间的死亡。
一个代表着缓慢而残忍的折磨。
哪一个更可怕?
他们分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神魂正在被这两股力量撕扯,即将碎裂。
“噗通!”
一声闷响打破了这片死寂。
是崔彦嵩!
这位清河崔氏的家主,再也承受不住这极致的压力。他双膝一软,整个人烂泥般跪倒在地。他顾不上撞痛的膝盖,也顾不上散落的官帽,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像一条被抽了筋骨的老狗。
“陛下!陛下饶命啊!”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破败,带着哭腔,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臣臣有罪!臣罪不容诛!求陛下看在崔家看在崔家尚有用处的份上,给臣一个机会!给崔家一个机会啊!”
他一边嚎哭,一边用额头奋力地撞击着冰冷的地砖。
“砰!砰!砰!”
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每一声都在敲打着其他官员脆弱的神经。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陛下开恩!范阳崔氏,愿为陛下世代牛马!”
“臣有罪!荥阳郑氏,愿献出全部家产,以赎万一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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