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坑的寒风,吹拂着柳执事清冷的脸颊。
    她的话语,如同这矿坑里的庚金煞气,锋利而直接,不带半分温度。
    要么低头,换一条生路。
    要么挺直腰杆,自己从这绝境里杀出去。
    洪玄依旧低着头。
    他那张属于“韩立”的土气脸上,肌肉紧绷,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屈辱。
    识海之内,擎苍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小子,这娘们在逼你站队。公输岩那老家伙,怕是就喜欢看这种戏码。你选哪边?”
    洪玄没有回应。
    他的大脑,在瞬息之间已经将所有利弊推演了千百遍。
    向周明宇低头?
    绝无可能。
    一个被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在公输岩那种人眼中,会立刻失去所有价值。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都会付诸东流。
    那么,选择硬扛?
    用“韩立”的身份,从这绝地中爬出去?
    这正是公输岩想看到的剧本。
    一个身怀傲骨,于逆境中爆发,最终一鸣惊人的天才。
    可这个剧本,太扎眼了。
    他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来自边陲小镇,走了狗屎运的从九品灵吏。
    他凭什么能在这必死之局中翻盘?
    任何不合常理的崛起,都会引来最彻底的探查。
    他的伪装,经不起那种程度的审视。
    所以,两个选项,都是陷阱。
    柳执事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很有耐心。
    周围的矿工和监工,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这个倒霉蛋如何选择。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选择题。
    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