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玉兰洲待了大半年,云琛终于等到严朗实践诺的日子。
    他说要亲自带云琛进宫。
    一大清早,就有上百身穿东炎服制的带刀侍卫列队院中,两个侍卫领着一架华丽的马车从旁静候。
    严朗将一件侍卫服制扔给云琛,“你扮作我的随行护卫进宫。”
    说罢,严朗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既然扮作我护卫,就再莫对我动手动脚!”
    云琛十分兴奋地应下。
    严朗又道:“你那剑太过惹眼,还是换成普通护卫刀吧。”
    “没问题!都听小孩哥的!”云琛连连应承,感叹道:“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熟悉宫中事,原来你是东炎皇宫的御医吗?”
    “呵!”严朗轻笑一声,云琛再次从那张小孩脸上看到一种不屑于解释,而且觉得她十分可笑——那种不着痕迹的蔑。
    她下意识抬手给了严朗头上一个脑瓜崩,完全忘了外面站的全是皇宫侍卫。
    在领头侍卫惊愣的眼神中,云琛尴尬地说:
    “公子恕罪,您头上有蚊子,我给您弹掉了。”
    严朗瞪了她一眼,小大人模样的负手往外走,经过那领头侍卫的时候,只冷冷一个眼神过去,那领头侍卫立刻噤声立正,低头不敢对视。
    随着严朗入宫,一路可见东炎赤金烈焰的旗帜。
    宫中守卫森严,侍卫防护密不透风,云琛只稍稍留心查看,便知若没有严朗,她要想自己潜入宫,实在难如登天。
    进宫已是半夜,云琛以为会先择殿休整一番,却不料严朗竟直接要去拜见东炎皇帝。
    依照规矩,严朗只能带一个侍卫随行,云琛乖觉领命,不负她多年护卫规矩,一路倒也妥帖稳当。
    夜晚的东炎皇宫寂静无声,只有一列列侍卫班次不停巡逻警戒。
    严朗在前,云琛在后,二人进入皇帝寝宫。
    严朗跪地叩拜,第一句话就把云琛惊呆了。
    “儿臣拜见父皇。”
    云琛跪在后面,只觉五雷轰顶。
    与虎谋皮?啊不,与虎崽子谋他爹的皮?
    云琛开始疯狂回忆自己都和严朗说过些啥,好像碎碎念过好多次盗取风蚀草的计划。
    还吹过牛说“实在不行我就给东炎皇帝一刀宰了”。
    天下皆知东炎皇帝姓炎名绰。
    原来严朗应作炎朗。
    她感觉后背冷汗直流,紧张得耳鸣起来。
    东炎皇帝炎绰的声音如洪钟嗡鸣,温和而不失威严:
    “起来吧,身子不好,莫跪着了。”
    “谢父皇。”炎朗起身,恭敬道“:父皇,儿臣为您诊脉吧,儿臣瞧您面色不对,您常年心郁不解,此番又有气郁之象,万莫小病拖成大恙。”
    “好。”
    炎朗随即上前诊脉。
    大殿内一时无声,十分安静,只剩云琛还突兀地跪着。
    炎绰随口问:“新侍卫吗?没规矩。”
    云琛赶忙叩头请罪,起身向一旁退去,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被炎绰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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