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不如
    容珩
    嫉妒、愤恨、不甘如一根藤蔓侵蚀着他的理智。
    圣上发泄完怒火,连串的咳嗽让他难以平复,大太监奉上汤药,“圣上息怒,龙体要紧。”
    这些倒胃口的药,圣上视若无睹:“今日的赐婚,是在警告五姓,也是朕给你最后的机会。”
    娶生于五姓的崔氏女,是圣上安抚望族的手段,也是平息五姓弹劾太子稳定东宫之位办法,是在为他善后!
    这崔氏女,他不得不娶。
    容时一颗心沉了下去:“儿臣谢圣上。”
    圣上瞥了眼他:“不过,你要杀一人”
    “鸣栖”
    容时陡然抬头,“不可”
    圣上压下的怒意再度爆发
    “你不肯?”
    他冷笑:“朕知道,你想迎她为妃。”
    容时没用反驳。
    圣上浑浊的眼珠转动,露出森冷的杀意:“你也不想想一个女人,平白无故出现在北漠,撺掇你卷入上京储位争夺。”
    “不动声色借北漠细作解决和亲之困,利用太子灭了容阙,又顺势解决容旭,私自前去哈尔朱助你解决错金地头蛇,更在容珩身边,与你里应外合。”
    “她的这些举动,能瞒得住朕?”
    原来,圣上早就了然于心。
    “自从她出现,朕辛苦稳定的大周朝堂开始动荡,朕的三个儿子相继身死,离皇位最远的你登上太子位。”
    圣上伸出手指着他,颤抖着:“容时,你这么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朕一早疑心,三年时间,都没能查到她的半点身份消息,还不够说明问题?”
    “如此身世不明年岁不明,又能通灵弄鬼的是什么?”
    圣上细眯眼睛,说得毫不留情:
    “她分明想借你,控制大周的朝堂,要掌控凡尘之巅!”
    而屏风的这一头,鸣栖听着圣上盛怒的话语,心里默默打鼓。
    圣上不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是和容珩那厮一般阴险,放任她不过是想知道她的目的。
    她就说,能做到圣上这个位置,又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宴天师蹲在一侧,啧啧感叹,阴阳怪气道:“鸣栖君还真是为容时做了不少啊…”
    鸣栖轻嗤。
    不过,圣上想错了,她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控制朝堂。
    宴天师欣赏她的驳斥,指尖抵住下巴边缘,自顾自道:“听闻,九重天上,反生海漩涡碎裂生灵涂炭,有仙神受罚,罚去了凡尘…”
    阵中的符文猛然跳跃,鸣栖愕然看向他。
    宴天师看到阵法剧烈变化,眉头挑起,了然:“看来托生的就是这位容时。”
    殿内,药味浓郁。
    圣上挣扎起身,抓住容时的衣领,双手如同干枯的枝干:
    “你亲自杀了她”
    “不然,朕不如废了你”
    嗓音枯槁:“是要你的皇位,还是要她”
    “你自己选!”
    容时神色僵硬,下意识:
    “不,圣上我不能”
    圣上望着他,虽自诩不是什么好人,这一辈子,薄情寡义是他,杀孽昭彰是他,冷血无情是他。
    但人命终究是自己无法把控。
    可惜
    这个儿子烂泥扶不上墙!
    圣上灰白的脸色陡然发黑,呼吸愈发急促,气得浑身颤抖。
    忽然,双目望向屏风,冷意浓重:“你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你对她好,在她心里你又算什么?”
    容时不明所以。
    殿内落下一道沉着的声音:
    “太子殿下不如亲自看一看。”
    谁在说话!
    “砰”
    屏风倏地坠地
    彼此的眸光在此刻闪烁交错!
    容时惊起:“鸣栖”
    鸣栖心跳如雷,还能怎么不明白
    上他娘的大当了!
    烛光闪烁不断,演绎旷古交锋。
    宴天师行礼:“圣上、太子殿下”
    圣上一点头,宴天师得了首肯,毫无手下留情的意思。
    一道金晕闪过,殿内痛苦的呻吟拔地而起。
    趁着鸣栖失去元神之际,他竟然强行挤入鸣栖的记忆海,窜取她的记忆!
    “啊!”
    鸣栖撕心裂肺的痛呼萦绕不散
    与此同时,他们眼前,薄雾弥漫,雾气之中,与容珩纠缠相处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闪烁在容时的眼前。
    但规避了十二天的内容。
    这是恶意篡改记忆!
    鸣栖心中咆哮!
    他怎么不放她为容时挡了多少杀劫,怎么不放她的全心全意,偏偏给他看她和容珩。
    额间冷汗沿着脸颊滴落,可她此刻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容时的神情从惊讶到愤怒不信再归于沉默。
    与容珩一起时她的笑意
    容珩身死之时她的悲戚
    这些真实流露的情感
    是容时从未见过的!
    他心中绷紧了的那张自欺欺人粉饰太平的薄纸。
    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望向鸣栖的目光,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般依恋和欢喜。
    剩下森冷的怀疑与深沉的厌恶
    与悄然出现的杀意
    鸣栖虚弱地喘息,终于明白:宴天师这个狡诈的狗男人
    居然打的是利用凡人诛神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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