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契机,怕是未必好找啊。”
    李辰思忖了一下,抬头笑道。
    “没什么不好找的。
    将军,就比如,完全可以驱逐西胡,最后将他们驱逐得渡过黄江向南直逼永康。
    又或者,让南境的更南方也乱起来,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了进京勤王的理由。
    若是蛮族真能掳走了皇帝与朝廷,我们岂不是更能成事了?
    就算他们做不到,但,我们也可以帮他们做到嘛。
    然后,我们顺势告诉万民,他们做不到的,我们能做到。
    我们在,天下长宁,万国来朝!
    再加上百官拥护、万民响应,所以,大执事,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坐在那龙台之上了。”
    说到这里,宋时轮眼中的醉意早就去了三分,极其明亮有神地望向了李辰。
    “若这么做,岂不还是万民受苦?而我,又跟那个卫王梁宇,有什么区别?”
    李辰凝神思忖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缓缓叹息了一声。
    “非常之时,便要行非常之事,大执事,有时候,与其万民长痛,不如临时短痛,只求一个长久的天下太平。
    这一点,没必要那般拘泥于怜悯苍生了。
    心怀百姓,与行非常之事,其实并不矛盾!
    其实,人和树一样,越是要向往高处的阳光,那它的根就会扎向更加黑暗的地底。
    大执事……”
    宋时轮缓缓地道。
    “时轮兄,我承认,你说得对,但,有些路上所闻所感,我还是想和你说说。”
    李辰叹息道。
    当下,便将路上看到西胡兵残杀大衍百姓以人肉为食的种种恶魔行为,向宋时轮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个曲泥麻地最喜生吃少女心。
    宋时轮听得眉毛激跳,将案几拍得“砰砰”作响,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恶魔,胆敢这般残害我大衍百姓,简直,简直,要杀尽他们才解心头之恨。”
    “所以,时轮兄,刚才你说利用西胡造势的契机……怕是,也不必再提了。
    除非,西胡真的想那么干!”
    李辰叹了口气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何时能不苦啊?!”
    宋时轮也不再深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我只希望,天下中兴时,百姓能不苦,但愿,这不是奢望。
    所以,可以向往更高的光明,但我亦不想做第二个卫王,将根扎向更深的黑暗!”
    李辰看向空中明月,缓缓举杯,似乎想邀明月,与其共饮一杯。
    “大执事,那这个契机……”
    宋时轮再次叹气。
    “若是苍天眷顾,契机会来的。若是苍天不允,那……就不必契机了。总之,只要我在,必不能让蛮族再次入侵。
    关起门来,这是我华夏内部的家事,我们内部怎么打都可以,但那些外族王八蛋,就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
    李辰缓缓说道。
    “敬你,大执事,天下有你,便是幸福!”
    宋时轮听得热血沸腾起来,猛地站起来,向他一举杯,一仰而尽。
    然后,他就“咕嗵”一声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没办法,他酒量太浅,今天喝得又太多,刚才又太激动……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