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周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把钱死死地攥在手里,警惕地看着这个三儿子,“这是你妈寄回来的家用!你二哥说了,要省着点花!”
说完,他像躲瘟神一样,绕开周建业,快步走进了灶房,把那五十块钱藏进了米缸最底下,还觉得不安全,又拿出来,塞进了灶膛的砖缝里。
周建业看着父亲那副防贼的模样,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家,他现在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钱,一分都别想捞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安安稳稳地坐在屋里,翻开了他的书。
周建业心里不得劲,看着周建军午休睡熟了,周福上班还没回来,猫着腰,像只偷鸡的黄鼠狼,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院门。
他没有犹豫,径直朝着王家村的方向跑去。
一口气跑出村口,他才敢停下来,扶着一棵老槐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周家村,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这个家,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周建军那个疯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简直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爹那个窝囊废,更是指望不上,五十块钱攥得比自己的命根子还紧。
再这么耗下去,别说三百块,他连一根毛都捞不着,迟早得被那个疯子二哥活活逼死。
不行,他得回去找刘桂花。
那个老丈母娘虽然刻薄,但脑子活,心也够黑,上次那个装可怜的法子虽然没成,但思路是对的。
他得回去,让她再给出个更毒更狠的主意。
周建业连走带跑,赶到王家村时,已是满头大汗,衣裳被汗浸得贴在身上,更显狼狈。
刚进王家院子,就看见刘桂花正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和躺在竹椅上晒太阳的王翠芬说话。
王翠芬小产后身子一直没养好,脸色蜡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看见周建业这副样子,柳眉一竖,张口就骂:“你还有脸回来?钱呢?要到钱了?”
刘桂花更是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用鼻子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哟,这不是回去尽孝的周家三少爷吗?怎么,你爹你二哥没给你镶金的碗吃饭,把你给打发回来了?”
周建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现在看见王翠芬就烦,也顾不上去讨好刘桂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周家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抱怨了一通。
“妈,你是不知道,我那个二哥,他现在就是个疯子!我说要去死,他倒好,又是给我递绳子又是给我指井口,还说要帮我一把!”
“还有我爹那个老糊涂,五十块钱攥得死死的,我让他给我买二两肉,他都跟我瞪眼睛!”
“最可气的是那个死老太婆,人跑了还汇钱回来,三百五十块,就给我爹五十,剩下的三百全给了周建军!这心都偏到天边去了!”
他越说越气,捡起脚边一块小石子,狠狠地扔了出去。
王翠芬听完,气得从竹椅上坐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废物!你就是个废物!一家子男人,连个断了胳膊的都斗不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你闭嘴!”周建业被骂得火冒三丈,也吼了起来,“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跟你那个蠢货哥哥,家里会变成这样?”
“你敢骂我?”王翠芬抄起身边一个笤帚疙瘩就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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