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胜有声。
这份“厚礼”带来的压力远超之前的药品和吃食。
它清晰地传递着花三娘的信息:我能给你最需要的东西,也能让你寸步难行。耐心是有限的,该做选择了。
李飞捏着那两张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票证,内心在天人交战。
投向花三娘?或许能暂时获得庇护和资源,但无疑是引狼入室,秘密未必守得住,全家可能沦为傀儡甚至牺牲品。
死守?如何应对那可能存在的辐射?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清道夫”和失去耐心的花三娘?向官方坦白?如何让他们相信一个如此离奇的故事?会不会立刻被控制起来,甚至被当成敌特?
每一条路,似乎都通往绝境。
他被困在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中央,动弹不得。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清道夫”已经完成了侦查。
他们绘制了李家的房屋结构图,标注了最佳潜入路线和撤退路线,检查了武器和消音器,甚至准备了应对可能存在的“污染”的简易措施。
他们像冰冷的机器,只等待一个最适合行动的夜晚。
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那个可怕的放射性猜想,最终迫使李飞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冒险的决定。
他必须寻求外部帮助来验证猜想,哪怕只是极其有限的验证。
而唯一可能既有知识、又相对单纯、且他能抱有最低限度信任的人,只有程橙。
他选择了一个冯婷婷去河边洗衣、江大海下地未归的午后。
阳光透过窗棂,在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橙刚好来看他,带来了几本新的书籍。
“程橙姐,”李飞的声音异常沙哑,他示意程橙靠近些,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绝望,“你坐,我有件……很可怕的事,想问问你。”
程橙被他凝重的神情吓到,依坐下,担忧地看着他:“小飞,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又疼得厉害?”
李飞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我的伤……可能不是最可怕的。我……我可能闯大祸了。”他顿了顿,观察着程橙的反应,见她只是更加困惑和担忧,便继续低声道:“我上次进山,不是为了打猎……我,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地方,一个很多年前,像是被废弃的地方……”
他描述得极其模糊,省略了具体位置和搏斗细节,只重点强调:“我在那里看到了一些东西……完全看不懂的外国字写的纸,画着很复杂的机器图……还有一个铁罐子,上面用白漆画着一个骷髅头,下面交叉着两根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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