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扛包,有钱就去买吃的,根本没有花钱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杨妮也不笑他,而是说:“这钱说多也多,能叫你白吃几个月饭,说少也少,买不起房,置不了什么产业,叫我说,你这钱不如先攒着,到时候去砖厂干个一两年,也买个小屋。”
“等你干不动了,将屋子租出去,也是长久的饭辙。”
李大醍醐灌顶:“这是道理!杨吏,还是你聪明。”
杨妮:“那我先走了。”
李大送了她几步,看着她脚步如飞一点也不怕滑倒的样子,呼出一口长气来。
要说李大从一开始就对杨妮没想法,那是假的。
他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女人,除了自己的娘和姐妹,他一辈子都很难同别的女人说上几句话,男女之间,仿佛除了男欢女爱以外,也很难有别的什么关系。
一男一女倘若没有血缘关系走在一起,那就只能是夫妻或姘头,总之必然十分亲密。
可兵丁们打破了他们的认知,男兵女兵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男女,他们之间也没什么男女大防,偶尔他们休息的时候,还会“较量”,当着所有人的面抵角,又或摔跤。
后来女吏们来了,每日脚不沾地,他们自己不主动些,不知道要排在多后面才能办好事。
人只要踏出了第一步,以往困住他们的东西就都不存在了。
李大对女人的认知也从“母亲”“姐妹”和“妻子”到了“女兵”“女吏”,听说还有不少工厂,男女工也是一起做活的。
于是女人就脱离了亲眷的身份,变成了日常可以接触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