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厂产出来的平面玻璃至今还是奢侈品,废品率高的过分,毕竟玻璃厂说到底还是手工业,融化的液态玻璃要么放进模子吹,要么靠棍子擀平,擀平的难度太大,稍微有点厚薄不均就要返工。
毕竟阮响可不能接受因为玻璃导致的火灾。
唯有学校,阮响不惜重本,用可以卖出天价的平面玻璃来镶嵌窗户,就为了孩子们看书的时候眼睛不会坏。
得少年者得天下。
阮响的嘴角都不自觉带上了弧度。
校长跟在阮响身后,额头冷汗直流,低着头说:“阮姐,孩子们都认真着呢。”
这里没有贪玩的孩子,他们吃过生活的苦,下过地,干过农活,在地里抓过虫子吃,知道饿肚子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哪怕是最愚笨的孩子,也只能流着泪生啃课本。
调皮是没有的,能来读书的大多是家里的长兄长姐,他们习惯了忍耐,带孩子从来是枯燥且劳累的活,而大孩子许多五六岁就要踩着凳子上灶台,他们做过最调皮的事也不过是用尿和泥,或爬树掏鸟窝。
而一旦他们有了弟弟妹妹,那就连泥和树都没有了,从睁眼就要应付哭闹的弟弟妹妹,懂事倒未必,但忍耐是一定会的。
毕竟只有不愁衣食的家庭能宠爱孩子,更穷困的家庭哪怕对着男娃也未必有什么宠爱的耐心,吃不饱肚子,不打孩子都已经算不错了。
在学校里,这些贫苦人家出生的孩子都能吃到中午一餐免费提供给他们的饭,既然是免费的,自然也算不上丰盛,但杂面馍馍能吃饱,每人还能分到半个水煮蛋,还有煮鸡杂,有时候会有骨头汤。
但阮响从不许他们带回家,必须在学校吃。
带回去了,总有“节俭”的父母,将这些饭菜加点自家买来的粮食凑合给一家人吃,或是让姐姐妹妹把鸡蛋和好东西让出来给兄弟吃。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阮响宁愿从坏处去想那些父母,也不愿意放任孩子被折腾坏了身体。